春雨綿綿,悄無聲息地滋潤著幻塵谷。
夜已經深了,絲絲涼風吹拂著細雨,坐佛山腰一座樓閣燈火點亮,為山谷平添了一份人煙氣息。
紀凡與殷寶兒身處樓閣的露廊上,耳畔傳來的,是細雨打在草葉上的微微響聲。
山間空氣滿口清新,沁人心脾。
看著山谷中如霧如幻的雨景,殷寶兒面容柔和,緩緩吸了一口氣。
“幻塵谷是咱們的了!”
殷寶兒對紀凡確認,彷彿生怕這一切是空歡喜一場。
“自從那一場碰撞之後,各方勢力起初還有些窺伺的人,現在總算是消停了一些,就是不知道百宗大戰之後會怎麼樣。”在幻塵谷才立足三個月,紀凡不敢太過樂觀。
“死了四個中天境強者,還有一個到了生死境的豪修跑了,這就是想染指幻塵谷的下場,有了他們做榜樣,估計沒人再敢來了。”殷寶兒對於安身之地,有著不會退讓的意思。
“幻塵山脈來了少許蒼月宗的人,而且囚天宗現在是十魔道盟主,不但有著十魔道令,還與陵沙王朝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之前囚天宗吃了虧,死了兩名中天境強者,估計不會就這麼算了,咱們想要守住幻塵谷,恐怕還要藉助三座佛山才行。”紀凡神色謹慎道。
殷寶兒才醒來十日,這三個月的時間,紀凡多數都是在幻塵谷外守著墓碑,說不上對三座佛山感知的有多透徹。
“藏土雖來了,但也指望不上什麼,而且他帶來的那個女修……”殷寶兒對於藏土到來不免介意。
藏土也算是熟人了,可他帶易寶樓的女子來帶幻塵谷,紀凡並沒有就此表態。
“那四人的屍體沒有了,寶物給你。”
覺得殷寶兒的狀態比起之前還有精進,紀凡將一枚有著精緻刻紋的玉戒拿了出來。
這枚玉戒是三仙教婦人的,她所佈下的煉紋早已經被紀凡破去,殷寶兒接過玉戒,靈識很輕易就探入了其中。
“這麼多古寶!”
殷寶兒難掩訝異,意識到紀凡沒拿什麼。
“你的寶靈根,應該可以吸收古寶的力量才對,我有修煉資源,用不到這些,兩柄小刀和一把摺扇我留下了。”紀凡平靜對殷寶兒道。
“你想走強橫自身之道?”
殷寶兒對於紀凡的想法,多少有些猜疑。
“我也算是多寶修士,但這些年過來,我覺得自身的實力,才是最為重要,以後若能安定下來,我要祭煉本命寶物。”紀凡有所思量道。
“加上這些寶物,現在我的古寶也不少了,接下來我會吸收寶息,也要以強化肉身,提升修煉底蘊為主,不過這兩件寶物若是化去,實在是有些可惜!”殷寶兒將七絃古琴和八孔玉簫拿了出來。
“這根蕭險些將我重創了!”
紀凡不懂樂理和樂器,但對於三仙教婦人吹簫,所造成的耳鳴,以及頭部劇痛卻是記憶猶新,默默的思量著。
“木王琴、玉王蕭是一對,這兩件古寶出自已經覆滅的聖靈王朝,乃是都錕皇和伏沁皇后所有,後從都皇墓中被掘出,輾轉落在了一對男女修士手中,正是靠著這兩件古寶和獵仙弩,才有了三仙教。”殷寶兒略微感慨對紀凡道。
“被殺死的中年男子和婦人,看來就是三仙教的兩名主事之人了。”紀凡對於用弓弩射他的老者跑了,倒沒有太過介懷。
“木王琴是由混元木與天歲蠶絲所制,傳說混元木萬載成輪,極難生長,若是製成混元木舟,甚至可以渡四大秘海而不腐,稱其為木王,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而天歲蠶則是長年不老,一生只吐一次天歲蠶絲,這種蠶絲的堅韌,幾乎是難以磨滅的。”殷寶兒撫摸著古琴的木輪紋理道。
“至於這玉王蕭,乃是荒古玉所制,都說地老天荒玉不破,萬載成輪情緣堅。”殷寶兒將黑玉八孔簫給了紀凡。
“將這玉簫帶在身邊,就當是多一息灑脫。”殷寶兒對於紀凡的猶豫,柔和笑勸道。
紀凡拿上了玉簫,並沒有觸手微涼之感,反而很溫潤,上面甚至有著先天的流荒紋理。
將玉簫插入腰間麻繩般的腰帶上,紀凡覺得帶著這樣的寶物,有些不太自然。
“原罪……”
藏土從臥佛山飛了過來,離得老遠,就向著紀凡出聲道。
殷寶兒雖將木王琴收了起來,但對於藏土,卻也沒有表示不待見之意。
外面的雨停了,藏土來到樓閣的廊臺上,像是有什麼事要商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