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悄無聲息地滋潤著玄陰山脈。
距離遠山村南方百里外的一處山谷,在午後的雨中,半空依舊經常顯現飛行法器和飛行妖獸的淡淡流韻。
不同於大多數城池,陰都城是依山而建,並沒有城牆,周圍環山的谷口朝北。
城北谷口外的飛行點處,一棵磅礴的桐灌樹,生長出一蓬蓬攤開的枝葉,就能夠供飛行妖獸休息,讓人看著心生震撼。
紀凡身穿布衣,揹著藥簍,站在飛行點的遠處神色平靜如常,因為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陰都城。
之前隆冬時節,紀凡在遠山村住下之後,就來陰都城探查過。
此番紀凡跟著村裡的獵戶曾叔,再度到陰都城,是前往玄陰宗外門,參加拜宗選拔的。
“今年玄陰宗大開宗門,可真是熱鬧啊!”曾叔一臉鬍子拉碴,所推的板車上,還有一頭野豬。
一旁的曾勇,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挺壯實,看著陰都城外的情形,甚至都忘了幫曾叔的忙。
紀凡、葉瑤,再加上曾勇,此次遠山村一共有三名年紀不大的小輩,來參加玄陰宗的弟子選拔。
透過之前收集訊息,紀凡倒是知道,之所以這次玄陰宗大開宗門,來得人如此多,應該是因為此前玄陰宗的弟子,在百墓山脈中試煉,死傷頗為慘重。
細雨漸停,一束陽光透過雲層,霞光爛漫。
一群凌燕高飛,在霞光中展翅,帶給人祥瑞之感。
沿著山谷中延伸出的青石路進入,耳畔就傳來了集市一般的嘈雜吵鬧之聲。
山谷中的建築並不亂,房屋林立,街道更是能通往周圍的山上,遠遠眺望,很多建築甚至依山而建。
葉瑤和曾勇的緊張,絲毫掩飾不住,紀凡的臉也是繃繃著。
在極為壯闊的山谷中走到夕陽西下,曾叔才帶著村裡的三名小輩,來到了山谷深處的玄陰門。
相比玄陰門外一些到來的修煉世家,曾叔帶著紀凡三名小輩,明顯帶給人寒酸之感。
“靈師大人,我們是遠山村來的,前些日子,貴宗的安聞執事大人去我們遠山村測靈,說村裡的三個小輩還有些姿質,留下了接引手諭。”在玄陰門外面的登記處,曾叔雙手在布衣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將信卷,從懷中取出。
“姿質嗎?”
登記的青年,看著曾叔和後面三個小的一笑,就好像在看四個鄉巴佬。
開啟信卷,青年用一根竹鎮尺在信捲上一拂,信捲上介紹紀凡三名小輩的字跡,就像是活了一樣,逐漸化為了三名小輩的畫像。
青年看著紀凡三人,同畫像對比了一番。
“測靈也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外門的考核,先在玄陰門住下來吧。”青年示意一名外門的弟子,帶紀凡三名小輩進入一大片宅院中。
“靈師大人還請收下這頭野豬,是我們遠山村的一點兒心意。”曾叔誠懇對青年道。
“當玄陰宗接引弟子,只是為了這一頭野豬?如果不是附近的村子接近宗門,你們不可能有任何機會,知道散修世家的子弟,想要拜入宗門得交多少供奉嗎?”青年玩味對曾叔笑道。
“自己推到集市上賣了吧。”
青年的說法,雖然讓人不太舒服,但說得卻是實情,而且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眼見一名外門的女弟子,將曾勇三個小的帶入大門,曾叔也來不及說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曾叔想來,曾勇三個小輩,能成為玄陰宗外門弟子,就已經很不錯了,他甚至不敢寄希望三個小的能進入內門。
不同於迷迷糊糊,就被帶入大門的葉瑤和曾勇,紀凡對於挺順利的情況,不由暗歎,三人現在還不值得被細查,一旦透過外門的選拔,並在真正拜宗的時候脫穎而出,那時候才有資格被人注意。
看到曾勇和葉瑤被分別帶走,紀凡不由多看了同行女孩背影一眼。
紀凡對於葉瑤這個收留他的女孩,有著一種他難以說清的懵懂情感。
女孩很愛笑,一笑起來雙眸眯彎,紀凡偶爾在村子中碰到她,莫名的就會情緒膨脹,卻是有話說不出。
在遠山村住了三個月,紀凡總共也沒同女孩有著幾次交流,禮教與不好意思,明顯成為了兩人相處的障礙。
紀凡打心裡是希望見到葉瑤的,哪怕是偶遇不說話也好,那種尷尬與不好意思,對他而言是一種很美好的情感。
多數人在孩童的時候,都有默默喜歡的物件,而且不敢表露也沒什麼機會,這也是一種成長,只是紀凡說不太好這種感覺。
住在遠山村的一段日子,紀凡表面上的生活,過得不好也不壞,經常出村上山打獵的他,帶給人的感覺,算不上溫飽,充其量就是勉強能吃得上飯,不至於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