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向城——
“還不走嗎?話說,拍賣會昨天就已經結束了,你們留在這裡也沒有事情了吧。”玄衣站在向城那高大的城樓上,背靠著牆壁,一臉淡然的對著身後的白衣男子說道,語氣當中不免有著幾分輕佻。
“我已經讓葉朝梟和樓雨清先行一步了......倒是你,什麼意思?”白煙若一臉鐵青的看著身前的紫衣公子,雙眼當中充斥著不解、疑惑還有著些許的憤怒,在他右手手指上帶著一顆儲物戒指,上面銘刻著東方家族的族徽印記,正是昨天玄衣交給葉朝梟的那個儲物戒指,裡面裝著包括三瓶萬年淬體乳在內的所有寶物,除卻那把神秘的黑刀之外,只要是玄衣和東方心仇兩個人所拍賣下來的東西,無一例外的都放在了這個儲物戒指當中。
“透過拍賣會來獲取情報、籌集資金,加強聯絡,這個計劃本身沒有問題,本身存在的疑點雖然有,但也會被拍賣會拍賣而出的寶物而掩蓋......不過,還不夠縝密啊,若是仔細推敲就可以猜出一二。既然知道了,那就順便在推一把力氣咯?”玄衣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那一剎那的笑容居然比花朵還要嬌豔美麗,完全不像是一個男性所散發得出來的魅力。
“從那件萬年淬體乳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也會看破這場局......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白煙若眉頭緊皺,凝重無比的神情並沒有因為玄衣的這嫣然一笑而鬆動半分,反而是增添了他的疑惑。他完全無法理解,玄衣這樣一個聰明的人,這樣一個聰明的靜修院的學生,在知道了他們的全盤計劃之後,不僅僅沒有對這個局作出任何的干擾和破壞,反而在幫助他們,故意提高價格、代替他們拍下商品,以七忠院靜修院不合的事實作為掩蓋,手段可以說得上是非常的了得。這一切的一切,玄衣幾乎都是做得無比完美,但是白煙若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玄衣這樣做的理由。
“你還想要理由嗎?理由,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玄衣轉過身來,朝著白煙若走了幾步,徑直走到了他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一把抓住白煙若的衣服,有些激動的抬起頭看著他。白煙若被玄衣這猝不及防的動作給嚇了一跳,慌亂之中卻想起來了,當他和玄衣從嶽華山脈回來的時候,彼此給彼此的那一個寫著自己秘密的錦囊,以及那錦囊當中裝著的東西。他一把拉開玄衣的手,退後數步,大喘氣說到:
“你......難怪......那個時候......”
“正是碰巧,不是嗎?命運真是造化弄人啊......”玄衣笑著說到,只是他的笑容,在白煙若的眼裡看來居然是那樣的蒼白無力,而這樣的玄衣不知道為何,讓他心裡生起了一種極為強烈的保護欲,明明自己的修為並比不上玄衣,但,那股慾望卻極為強烈。玄衣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龐,一道紫光閃爍,暴露在白煙若面前的,則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只不過五官經歷了微微的調整,原本還算是英氣十足的臉龐居然顯得如此媚骨天成:無論是臉頰、鼻樑,亦或是睫毛、嘴唇,每一處地方都嬌豔得恰到好處。但要說最為誘人的,莫過於她的眼睛,那一雙淡紫色的瞳孔明明沒有攜帶任何的感情,但是卻散發著一種別樣的魅惑。
“你,終於打算以真面目示人了嗎。”
見著直接身前的如此美人,白煙若的表情卻宛若一口古井一般淡然無波,是的,他早就知道,在嶽華山脈的時候就知道玄衣的真身,長期以來都是女扮男裝在靜修院當中學習。而且偽裝得很好,如果不是那次玄衣身中紫菱王毒,他不得不為玄衣脫衣治療,或許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些事情。
“僅僅對於你而已。”
玄衣一臉淡漠的說到,雖然是一張媚骨天成、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但從她的表情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動,似乎她早就已經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卻殊不知,她這樣的行為卻讓白煙若的心感到更加的疼痛。他想說些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口,只好目不轉睛的盯著玄衣,而玄衣卻始終將目光放在別處,兩人相對無言好長一段時間,終於,玄衣張口說話了:
“看夠了嗎?”
“玄衣......這不是你的真名吧......”那四個字的話語幾乎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卻宛若鋼針一般刺得白煙若的胸口隱隱作痛。白煙若抬起頭來,有些糾結這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之前不是也猜測過我的身份嗎?現在應該論到我了吧......”又是長久的沉默之後,白煙若才強顏歡笑的說道,不過這句話卻似乎是引起了玄衣的注意力,她的眼神當中總算是多了些許的情感,輕聲說道:
“又有什麼好猜的......算了,你說說看吧。”
“在那次猜測之前,我對你的全部瞭解也只知道你是梵天教徒......不過從你言行舉止當中涵養來看,至少是個大家族才能培養出來的習慣,但你所使用過的那種惡魔的力量卻又和教徒的身份大相徑庭,又可以使用這種魔力又是教徒的家族這世界上沒有幾個......而我恰好知道一家,而且我還知道,這一家在很久之前和遠在東極域的東極宗達成婚約。”白煙若一邊緩緩的說道,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玄衣的雙眼,似乎從中能夠看出些什麼,然而還是讓他失望了,玄衣的眼睛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空洞,空空如也。直到白煙若這一段話說完,玄衣才面帶憂傷的開口道:
“那......你知道婚約的內容嗎?”
“知道......是將那個家族的獨女嫁給,東極宗宗主之子......”
白煙若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原本就站得很近的玄衣卻更進一步,身子幾乎和白煙若貼在一起,抬起頭來,白煙若頓時感覺自己的嘴唇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清泌且微涼,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似乎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突如其來的接吻有如暴風雨一般叫人猝不及防,白煙若的腦海隨即一片空白,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玄衣已經鬆開並且連續退後了數步,原本一臉淡漠如今居然多了好幾分的嬌羞,那一絲臉紅使得她整個人更加的美豔動人。就這樣再度過了許久,玄衣才緩緩的開口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還是無力去改變你的命運的話......”
話音剛落,玄衣就迅速的轉身,也不等白煙若反應過來,縱身躍下向城那高大的城牆,而在城牆之下,有著一匹渾身雪白的駿馬在那裡等候多時。玄衣安穩的降落在了馬匹背上,抓起韁繩,雙腿一夾,那匹雪白的駿馬頓時就宛若一道白色的閃電,頭也不回的就在道路上迅速的賓士,不到一會而就消失了蹤影。
“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看著已經遠去的玄衣的身影,站在城樓上的白煙若眼神裡面充滿著迷茫,剛才數分鐘以內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依舊宛若是在夢裡一般,過來好久,他才漸漸的緩過來,望著玄衣所離去的那個方向,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似乎是握住了些什麼,
或許是,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