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歌抬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目光冰冷空洞。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下這種決心的。”醫生微微地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說。
聞言,餘笙歌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決堤了。
醫生也沒有想到餘笙歌會哭了起來,有些尷尬,也有些無奈,“你再想想吧,我等你想好了再來。”
說著,醫生走出了手術室,留下了餘笙歌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緊盯著天花板。
手術室外坐著的田冪,看見了醫生走了出來,便迎了過去,“白姐,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你有沒有幫我勸勸她?”
醫生白如夢將臉上的扣在摘了下來,嘆了一口氣,沉吟道:“你的那個朋友啊,根本就沒有想好,如果就這麼拿掉了這個孩子,她肯定會後悔,我先讓她想想,等會再過來問問。”
“嗯。”田冪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白姐,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丫頭,平時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嘛。”白如夢笑了笑,轉身朝著他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連熬了三天夜的穆近遠,終於在今天徹底的倒下了。
“啊嚏、啊嚏……”一連打了十幾個噴嚏,穆近遠感覺自己的鼻子都碎了,“哎!”他輕嘆了一聲,一臉壞笑地說:“一個男人太有魅力也不是一件好事,想我的妹子實在是太多了,都給我想感冒了。”
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穆近遠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
車子停在了第一醫院外,穆近遠付了車錢後,走下了計程車,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鼻涕,走到了垃圾桶旁,他將鼻涕紙扔在了垃圾桶中,一抬頭眼前倏然一亮。
穆近遠看見了一輛米黃色的甲殼蟲停在第一醫院外,掃了一眼車牌號,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輛車正是田冪的。
嘿嘿一笑,穆近遠抬起了手,摸了摸他稜角分明的下巴,然後快步走進了醫院之中。
穆近遠前女友遍佈整個帝都,可在這些女孩子當中,分手後還保持聯絡的,也就只有白如夢一個人。當然,前提是兩個人還在象牙塔中的純潔的戀愛。
難得來一次醫院,穆近遠自然是要去看看這個學生時期的前女友。
站在白如夢的辦公室外,穆近遠抬手敲了敲門,“請進。”
穆近遠把門縫嵌開了一道縫隙,將腦袋塞進了門縫裡,嬉皮笑臉地說:“親愛的。”
只是三個字,白如夢就聽出了是穆近遠來了,放下了手中的病例,沒好氣地瞥了一眼穆近遠,“呦!這不是穆大少嗎?怎麼,來婦科看病啊?”
穆近遠聞言,面色鐵青地走進了白如夢的辦公室裡,“來看看你不行啊,再說我是真的病了。”
聽著穆近遠悶悶的聲音,白如夢瞥了他一眼,“真的病了?”
“那還能有假。”穆近遠走到了白如夢的身邊,一臉委屈地說:“不信你摸摸。”
說著,穆近遠拉起了白如夢的手,就往他的腦門上摸。
“呵!”白如夢恥笑,從穆近遠的手中抽回了手,稍不留神時,將辦公桌上的病例揮到了地上。
穆近遠俯身幫白如夢撿病例時,餘笙歌三個字,瞬間映入了他的雙眸之中。
如果說,只是同名的話,穆近遠多少認為還有可能,可是在看到了引產手術下田冪的簽名時,穆近遠倏地一怔,在聯想到剛剛在醫院外停至的田冪的車,他更加確定了。
白如夢微微蹙眉,湊到了穆近遠的身邊問道:“看什麼呢?”
穆近遠面色凝重,猛然側目看向了白如夢,沉聲問道:“我問你,這個引產手術是什麼意思?”
“人流啊。”白如夢迴道。
穆近遠的腦袋轟得一下,餘笙歌和田冪竟然跑到了醫院做人流!
“給我拿過來,病人的病例都是隱私。”白如夢想要從穆近遠的手中抽回餘笙歌的病例,可卻發現,穆近遠將病例攥得死死的,“怎麼,這孩子是你的?”
“別胡說,這是我的大侄子。”穆近遠看了一眼白如夢,說道:“這孩子是顏淵的,別說我沒告訴你,如果你做了這臺手術,後果你可想而知!”
“顏淵的孩子!”白如夢唇角微微地抽了抽,好在,穆近遠來看自己,如若不然的話……
“你先穩住她,我給我哥打個電話。”穆近遠說了一聲,拿出了手機,一邊撥通了顏淵的電話,一邊朝著門外走去。
“哎呦!”
田冪這是推開了白如夢辦公室的門,一頭撞進了穆近遠的懷中,然後反作用力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抬頭正看見了手拿電話的穆近遠。
“你是來看婦科的?”田冪似乎放錯了重點,蹙著眉對穆近遠問。
穆近遠卻並沒有跟田冪打哈哈,一把抓住了田冪纖細的手腕,直接將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