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麼事?”
重黎盯著他的臉,問。
“這……”
墨九玄一臉為難:“我就是一傳話的,他也沒跟我細說啊。”
“莫不是他遇到什麼難處?”
“我真不知道。”
重黎略一沉吟。
風神花烈,當年那也是個叱詫風雲的人物啊。在天庭始建之初,人神大戰之時便是戰神麾下一員大將,只是性格放蕩不羈慣了,不太受約束。
他相貌英俊,風流倜儻,戰功赫赫,手中一把青雲卷雪扇,絕對是當年天庭首屈一指的當紅偶像。儘管一直緋聞不斷,由於他與重黎有同袍之誼,天庭始終是睜一眼閉一眼。但後來他還是厭倦了,最終選擇到凡間尋他的自由快活去了。
他當初既選擇離開,便絕不會回頭。如今托墨九玄傳話過來,只怕是遇到了大麻煩吧。天帝向來不待見他,他行事又不知檢點,若是讓人抓到柄就十分難辦了。依著花烈那臭脾氣,卻不是能輕易求人的。
但是,花神祭這種小聚會,參與者通常都是些資歷很淺的小神仙,甚至還會邀請下界才有幾百年道行的小花仙。小朋友們湊在一處吃吃喝喝、唱唱歌跳跳舞,一個十萬八千歲的老傢伙還要去湊這種熱鬧,沒的叫人討厭。
這花烈還真是會給人出難題。
“他還讓你帶了什麼話?”
重黎有些猶豫,又問。
“沒有了。”
墨九玄誠實地搖頭。——這也是花烈特別交待的,多一個字都不說,說得越多,她便越不會來了。
又等了片刻,才見重黎輕嘆一聲,對綠腰說:
“去取我的外套來。”
墨九玄心裡一陣狂喜,暗暗又佩服花烈一遍。
但是這個決定,在重黎剛一踏入沁芳園的時候,便開始後悔了。
雖然並非出自本意,她為了不擾民連隨從和儀仗都統統沒有帶,但是隨著沁芳園侍衛的一聲“長公主駕到”,時間彷彿突然靜止了片刻。
正在臺上翩翩起舞的小仙子一個不小心就踩到自己裙角,臉先著地直接摔到當場;邊上打鼓的像是失了魂,鼓槌落地了都未察覺;席間原來正嗑著瓜子聊得起勁的,這會兒已然全部跪倒,一副撅著屁股等板子之態,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唉,當真是我花開時百花煞——好好的一個神仙趴,就這麼完蛋了。
墨九玄在前頭引路往敘花汀去,原意已經是儘量繞開人多的地方,而所到處之還是如瘟神過境一般,一派百花蕭殺之慘狀。
敘花汀是座臨水的小榭,掩映在一片海棠花影之中,十分清幽。
“莫要嫌我絮叨,茲事體大,我須得再囑咐你一遍。”
花烈站在敘花汀外的樹蔭底下,正色對漪蘭君說道:“待會兒那人來了,我與她在亭中談話,你只能站在此處觀望,我在此設有仙障她不會察覺。我不叫你,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來,切記切記。”
漪蘭君連連點頭稱是,卻忍不住問道:“來人到底是誰?”
“這你不必知道。”
花烈不耐煩地擺擺手:“這天庭裡的神仙有哪個是你招惹得起的?知道多了亦是無用,少打聽的好。”
“你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