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玄懶得與她理論,一路拖著直挪到門口,那小仙娥依舊死死攥住他的褲子毫不鬆手:“殺頭!誅九族!永世不得翻身!”
“我家就我一個,謝謝。”
綠腰兩手往下一用力。
“矮油我去!”
墨九玄終於停下,雙手提住褲帶怒道:“你說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想著扒男人褲子呢?!我要進去見我主子怎麼了?還是說你們跟天帝到底串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怕我知道嗎?”
那小仙娥聞言,瞪眼,雙手突然一鬆:“那你死去吧。”
她突然放棄阻撓,反倒讓墨九玄有些心虛。小仙娥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塵土,雙手抱在胸前:“一個時辰之後我來洗地,你死的時候最好別把血濺到牆上,很難刷的!”
說完,十分瀟灑地轉身,走了。
這回輪到墨九玄為難了。
這位主子脾氣大得三界之內人盡皆知。先前傳聞中一言不合就殺人,或是直接把人烤成一坨炭那可全都是真事,連天帝都說“聯知道了,但是管不了”。呃,要知道,起床氣這種東西也是很要命的啊。
雖說這位主子總體來說是很講道理的,但是也分時候。
墨九玄想了半天,乾咳了一聲,輕輕叩門:“殿下。”
無人回應。
說實話這會兒他是很想轉頭回去的,但是綠腰那死丫頭就堵在門口呢,而且肯定預備好了一大車難聽話等著擠兌他。
墨九玄硬著頭皮又喚了一聲,仍是無人應。先前花烈囑咐過他,務必作出十萬火急之態,那是不是要破門而入的意思呢?
闖宮?——當真要作這種大死嗎?
整個寢宮一片寧靜。
窗外,是離恨天的無際雲海,一眼望不到盡頭。離恨天,三十三天,世界的盡頭;三界之中至高至寒之地,萬物不生,出世而孤絕。
墨九玄望著那片安靜的雲海發了會兒呆,目光又回到眼前緊閉的宮門。一抬頭,望見門斗子上掛著副字,寫得可謂飛揚跋扈十分囂張:“不要搞事情”,邊上一行小字加蓋紅印“天帝手書”。
這是三界之中最不著調的姐弟,沒有之一。
墨九玄扶額,又重新衡量了一下目前強行闖入的後果,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正在他兩難之際,房間裡面突然傳來一個略顯低啞的聲音:
“進來吧。”
墨九玄如獲大赦立刻推門而入。
房間內幔帳重重,光線十分昏暗,案頭燻著香,隱隱看到床上紗帳之後似是有個人影,墨九玄站在門口不敢再多走一步,俯首朝那人施禮道:
“墨九玄參見吾主。”
“你,”
重黎半倚在靠枕上,斜著惺忪的睡眼瞧瞧他,滿頭青絲慵懶地散在肩上,雙目微睜卻又帶著七分睡意,又等了半晌才說道:
“……褲子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