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來到張縣的時候,張縣的發展陷入了瓶頸期,缺人、缺糧。可張老爺從來沒有少給過他張武一口飯吃,甚至學業都是張老爺親自教授的。
也就是在那時,張武結識了張輝,按照張武父親的話,見到張輝的時候要叫“大少爺”,可那時的張輝卻拍著他的肩膀,裝作大人樣拍著胸脯說道:“以後就叫我老大。”
當然,也是在這時,張武見識到了張老爺的鞭子,揮鞭子的理由則多是張輝的不學無術。
又過了一兩年,張縣進入了高速發展的時期,張老爺更忙了,再也沒有時間教授他們學業。
張夫人則適時的接過擔子,相對於張老爺的厚重,張夫人猶如那流水一般,溫潤如玉、潤物無聲。
同年,張輝和張武一起開始學武。
張武表現出了超高的武學天賦,這引起了張老爺的注意,特意叫了一個供奉單獨教導他,張老爺有空時也會特意指導他。
十幾歲時,張輝就參與到家族的事業中,張武作為張輝的副手也開始闖蕩江湖。在這時開始,張武越發的覺得張家的厚待,他心中也越加的有歸屬感,對於張老爺、張夫人有了一股發自內心的感激、愛戴。
不過,這一切都沒了。
一切都猶如飛花飄雪一般的消散了。
經營了這麼久的張縣,在那鐵蹄之下終究是飄絮夏蝶,張家輸了,輸的太慘了,幾代人的經營在這一場秋雨之中盡皆散去,張武那美好的夢也在這一場鐵蹄之下破碎了。
追憶起這一場夢,不知不覺間張武的淚水已經控制不住,他以手掩面,心中悲痛萬分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此地的味道很臭,一陣陣的撲到他的身上,衝擊的他的肺部,影響著他的心腦,使得他昏昏沉沉的。
張武很累,他今天丑時就起床準備張輝的婚禮,從迎親到逃到此地一直都是繃著神經。此時一坐下來,想到從前的事情,雖說鼻中味道十分難受,但睡意還是一陣陣的襲來。
不過張武不敢睡,外面的敵軍已經來了,張輝還隨時都有可能醒來。況且,當時張武問張老爺什麼時候才能出這廁所,張老爺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你就一直呆在裡面,守在那裡,然後你會困,但你這時候不能睡,你要一直撐著,等你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你就睡著了,而等你醒來的時候,你就可以帶著輝兒出來了。”
現在,他張武只是困,他還能撐著下去,他守著張輝,心中想著近日來的一切,聽著張府之中的動靜。
張府中人,除了張輝、張武和一些跑掉的人外,其他的都死了。其中,大部分女眷都吊死在大堂後面。
先行計程車兵進了大堂後面,見到三十多人吊死在橫樑之上,一時心中大駭,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他腦門冷汗直冒了,趕忙去向葉童稟報這裡的情況。
葉童果然有大將風範,三十多具屍體掛在橫樑之上,他依然巍峨不動。
看著眼前的景象,葉童更加慚愧,不過面色卻不顯。
他抬著頭看著這一個個吊死的人,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張夫人身上,那是一張慈祥、自信、溫潤的臉,就算是吊死,卻依然好像在笑,沒有絲毫猙獰。
副官也得到了訊息,闖了進來。見到這些屍體,他有點吃驚,來到葉童的身邊問道:“老大,這裡怎麼處置。”
看著那張微微在笑的臉,葉童的心漸漸的平靜。他緩緩的說道:“就這樣吧,這裡就保持這樣吧,我們都出去吧。”
“那不搜了?”這祠堂、靈堂等地,一般都是殷實之家藏金的首選之地,富甲之家的暗格、密室也一般都會在這種地方。
“這張家這麼大,你能搜得完嗎?”葉童搖了搖頭就走了。
最開始的時候,桑國計程車兵一邊搜著金銀,一邊也在找著活口,每個角落都找的較為認真。到了後面,他們發現葉將軍似乎並不在乎有沒有活口,這裡的金銀如此之巨,他們也就無暇顧及活口,開始專注的尋找財寶。
西面的廁所邊確實可能會有一些財寶,可那麼臭,有幾個人願意去?這裡還有這麼多的金銀還沒收拾好,為什麼要去廁所那邊找罪受?
就這樣,張輝張武兩人躲過了一劫。
時間上的關係,葉童不可能在這裡呆太久。在傍晚時分,他帶著軍隊從張府撤離了,每個人都滿載而歸,那副官還特意的做了三駕簡易板車,拉著一些珍稀金屬、大型財物離開。
在夕陽開始落下時,軍隊往東方疾馳而去,準備找一個時機繞道回到大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