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武用棍子敲暈張輝的,用的是木棍,只是太過太用力了。
張武丟下木棍,抱住已經昏過去的張輝,抬起頭看向張老爺,一臉的不知所措。
張老爺並沒有上前,表情也只是微微的波動著,他說:“張武,我吩咐你的你都記得吧。”
“老爺,我知道…我害怕。”張武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連聲音都在顫抖了。也是,到了這種時候,以張武的年齡、閱歷怎麼能夠不害怕?
張老爺的手習慣性的抄了一下腰間,發現那一根用來教訓張輝、張武的鞭子已經不知到了哪裡去,隨即又想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
嘆了一口氣,想要好聲的勸張武,卻發現自己早已經是一個嚴父的形象。
他只能乾咳了一聲,以一種半嚴厲半慈祥的尷尬語氣說道:“我問你記不記得我的吩咐。”
張老爺不罵張武,他反而越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中的害怕也更盛了,聲音變得更加顫抖,用那幾乎已經變形的聲音說到:“我記得。”
一邊說的,他的眼淚也一邊流著。
“記得就好。”張老爺很鎮定,或者只是在故作鎮定,在張武的面前堅強著。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的天賦很高,記得要勤練武功,將來必能成為一方高手。”
說到這裡,張老爺看了一眼張武懷中的張輝,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以後記得要好好照顧你家少爺,你家少爺是聰明,不過一直不學無術,如果他繼續浪蕩,你也要勸著點他,如果遇到大事,記得要聽你家少爺的,他聰明,知道怎麼做。”
“我明白。”此時,張武的眼淚混著鼻涕已經打溼了衣袖。張老爺這些年待他如何,不要多說,張輝這些年待他如何,也無須多言。
“那去吧。”張老爺在笑,笑的有一些無奈。
抹了一把眼淚,張武抗上張輝就往西門走去。其中,張武好幾次回頭,每次回頭都看到張老爺在笑著看著他。
等張武出了西門之後,張老爺也回過了頭,他收起了笑容,一臉的決然,一步向前,朝著前方走去。
桑國軍隊已經入了張縣,在面對普通百姓的時候,這些騎兵表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殺起人來還井井有條,分工明確,一路過來鮮血鋪路,伏屍遍地。
張縣之中的人成不了什麼氣候,敵軍也沒遇到有力的抵抗,倒是原先張家的供奉、長老等對這騎兵造成了一定的麻煩,不過也僅僅只是那樣,面對鐵蹄的包圍,這些人還是差了不少。
很快,敵軍在張家府前下了戰馬,葉將軍帶著人一步步的向著張府的深處走去。
張府中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一些人,這些人露了面,也就成了刀下亡魂,鮮血染紅了當場。
不過,這鮮血再怎麼紅,都紅不過這張府的張燈結綵,都難以掩蓋不久之前這裡的那場喜事。
張老爺和葉將軍都看到了對方,他們依然保持著原先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對方走去。
臨近時,葉將軍抄起桌子上的一罈酒,穩穩的朝著張老爺扔去。張老爺凌空一抓,就把酒罈抓入手中。
葉將軍對著張老爺笑了笑,拿起桌面上的一罈酒,對著張老爺說道:“對不住了。”接著仰頭就把一罈酒全部喝下去了。
張老爺沒有罵對方無恥,也沒有求饒,一臉平靜的喝起手中的酒。
葉將軍和張老爺也是有過幾次很愉快的交易,可是這機會一來,他葉童就如狼的向張家撲來,確實有一些不厚道。
然而這錢實在太多了,他葉童鄙視自己歸鄙視,但下手還是不能留情。見到張老爺之前,他設想了張老爺很多種反應,心中也有了很多說辭,不過這張老爺一言不發的平靜看著他,他倒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了。
“哈哈哈……”葉童乾笑兩聲,又拿起了桌上了酒罈便喝。
喝完後,他對著張老爺抱了抱拳說道:“張兄,對不住了,你今日是必定要死了,聽說你尚有一個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如若他還在這張家之中,我決然不會殺他,定會好好撫養他成人,不過我定然不會把今日之事告訴他的。”
葉童不想這裡有活人,怕的是某些不識好歹的人去桑國告狀,雖說無傷大雅,但這桑國曆來治軍就嚴,況且今年以來皇帝身體也大不如前,近來做事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才好。
張老爺波瀾不驚,聽完葉童的話並不做聲。而是右腳向前一步站定,手中長槍握在手中夾在腋下,槍尖直指葉童。
葉童也不再說話,衝著張老爺微微一笑,往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他周圍計程車兵一下子衝了出去。
“呀!”張老爺大叫一聲也衝了過去,手中的長槍開始翻舞著。
敵軍把張老爺包圍在中間,而張老爺的槍法卻霸氣十足,大開大合的把敵軍擋在一丈開外,不敢輕易上前。
張老爺右手提著槍,左手成掌對外。以左腳為基,右腳繞著左腳在慢慢的轉圈。他的視線在每個人的眼睛上掃過,就像一隻猛虎一樣,目光充滿了嗜血的侵略性。
終於,有個士兵按耐不住,乘著張老爺背對他時,大叫一聲給自己壯膽,同時也是給周圍的同伴訊號。
只見他手中的大刀一下子提起,向前猛撲了一步,朝著張老爺的後腦勺砍去。
張老爺聽到聲音,右手用力往後一頂,槍尾一下子就頂在了那人的腹部上,減緩了他的速度。隨後壓低槍頭用力一掃,槍尾就直接打到了那人的下巴,打出好幾顆牙齒。
與此同時,張老爺也轉過身來,長槍旋轉一圈,往前一刺,就穿透那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