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幹部見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陳明宇叫道:“你幹嘛呢這是?把這兒當成你家了啊?你給我起來!”
陳明宇根本就不搭理他,對那個大嬸說道:“阿姨,你是來辦什麼事呢?”
大嬸的眼圈突然有些泛紅,抹了抹眼睛,說道:“我兒子當年參加老山戰役的時候犧牲了,被評為了烈士,我是烈士的家屬,每個月都有撫卹金,但是從今年四月份開始,我的撫卹金就領不到了。我到這兒來問了好幾回了,這個同志總是讓我回去等訊息,可我怎麼等也還是沒訊息啊……”
那個幹部怒道:“你瞎說什麼呢你?讓你在家等訊息,你就老老實實的等訊息,要是再敢嘰嘰歪歪的瞎說,小心你後半輩子的撫卹金一分錢也領不到!”
然後,他又衝陳明宇叫道:“你是幹嘛的啊?還想辦事嗎?想辦事就趕緊說什麼事,如果不想辦了,那就趁早滾蛋!”
鍾小濤又被激怒了,上前指著那個幹部的鼻子罵道:“你吃狗屎了是吧?在這兒滿嘴噴糞!”
那個幹部一擼袖子,怒道:“喲呵,你想戳事是吧?我看真是反了你了!不把關起來吃幾天牢飯,我看你是不知道人民專政的厲害!”
鍾小濤還想再罵他,陳明宇上前拍了一下鍾小濤的肩膀,然後質問那個幹部:“這位大嬸說的情況屬實嗎?”
陳明宇本來就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人,經過了這幾年在官場中的歷練,身上更是有了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勢,況且他現在已經動怒了,所以在質問這個幹部的時候,身上便油然而生一種凜然之氣!
在陳明宇身上這種凜然之氣的壓迫下,那個幹部心中一沉,竟然不敢跟陳明宇對視,剛才還很囂張的氣勢立馬矮了一大截,猶豫了一下,說道:“情況倒是這個情況,但是她的撫卹金髮不發得下來,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啊。”
陳明宇問道:“那你剛才說什麼,她再敢亂說話的話,她的撫卹金一輩子也發不下來,是什麼意思?”
黑瘦的幹部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剛才……就……就是隨口一說罷了。她來給我要錢,我哪有錢給她啊?上面沒把錢撥下來,我能怎麼辦?難道我自己掏腰包嗎?嗨,你……你是誰啊?你到底來辦什麼事啊?”
陳明宇語氣嚴厲的說道:“她來要錢?這位大嬸的兒子為了國家和人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犧牲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國家已經出臺了明確的《革命烈士褒揚條例》,烈士家屬可按規定享受撫卹待遇!她是來給你要錢嗎?她要在按照國家的規定,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份合法的撫卹金!沒有人讓你自己掏腰包,但是你如果敢以這點小小的權力壓著錢不給發,先不說你違反了什麼規定,你就摸摸你自己的胸口,你還有良心嗎?”
黑瘦幹部被陳明宇這一番話說得臉色又黑又紅,簡直都要變成紫色了,但他還是兀自狡辯道:“上面確實……確實……沒把錢撥下來。”
陳明宇道:“就算是上面沒有把錢撥下來,那你能不能給這位大嬸好好解釋解釋?你能不能注意你的態度?”
“我……”
“你說上面沒有把這筆錢撥下來是吧?好,你叫什麼名字,如果我查到這個錢已經撥了下來,但是你卻壓著不發,至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黑瘦幹部已經滿頭大汗了,驚恐而又疑惑的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鍾小濤上前一步,呵斥道:“費什麼話!你叫什麼名字?沒聽懂是吧?”
黑瘦幹部這下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很可能是上級下來檢查工作的人,這讓他心裡更加緊張了,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同……同志,這件事呢,可能是有點誤會,這樣吧,我向你保證,三天之內,我一定把這位大嬸這幾個月以來的撫卹金全都給她補上,你看怎麼樣?”
陳明宇冷笑道:“保證?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討價還價嘛!”
“那……那……那……”黑瘦幹部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便把眼睛瞧向了那位大嬸,希望她能幫忙說幾句話。
那位大嬸馬上站了起來,很有些膽怯的陳明宇說道:“同志,既然他答應把撫卹金都給我補上了,那就這樣算了吧。”
鍾小濤說道:“大嬸,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看這錢分明是被這小子給扣了,不但讓他補上撫卹金,還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才行!”
那位大嬸卻還是用一副哀求的語氣說道:“就這樣算了吧。”
“大大嬸,這次就算他把錢給你補上了,如果下次他再卡你,怎麼辦?”鍾小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陳明宇卻理解這位大嬸的想法,說道:“既然大嬸說算了,那就算了吧。”
鍾小濤雖然心裡還是很不忿,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陳明宇很嚴肅的對那個黑瘦幹部說道:“你們民政部門,擔負著‘上為政府分憂,下為群眾解愁’的重要職能,以後在開展工作的時候,多想一想自己的良心,別做那種晚上睡不著的事!”
黑瘦幹部尷尬的說道:“是,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