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博這才放心的點點頭,意外的有些傲嬌的說道:“看吧,我就說過他是一個好孩子。那天我就只是跟他提了一句,你想見他,也沒說太多。他就說他會來的,果然沒有失信。”
忽然有一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驕傲感。
許夫人的臉色有些蒼白,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是啊,他來了,還說已經原諒我了。可是我知道我過去做的事情有多麼的混賬,雖然他說他原諒我了,可是我感覺的到他的心裡還有隔閡,不然他不會直到離開都沒有見過我一聲媽。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可是還是忍不住的傷心。文博,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別哭了,時間還長著呢,等你出來之後,對他好點就好。你看他都原諒我了,肯定也能原諒你。給他點時間吧,也給你自己點時間,別急。”
許夫人忽然握著許文博的手,顫顫悠悠的問,“文博,你說的是真的麼!他真的肯真的原諒我麼?”
“一定會的。”
許夫人這才露出一絲絲的笑容,在淚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許文博的心不禁動了動,看著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起來,“別擔心,那孩子本性良善,只要你對他好一點,他會回報你更多。唉,只是有些事情咱們瞭解的太晚了,但好在還有機會,不然等咱們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裡了,就算想明白,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嗯。我知道了,我在裡面一定會聽話的,爭取能夠減刑。文博,你幫幫我,多幫我說點好話,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錯了,錯了。”
許文博反手握了握她顫抖的手,輕輕的應聲道:“好,我會的。”
這一刻的許夫人真的好美,好像又回到他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像一朵溫暖炙熱的向陽花,明媚且燦爛。
沉寂了許久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許文博定定的看著她,目光凝滯,直看的許夫人害羞的低下了頭。
然後她這才驚恐的發現,他們的手竟然一直都在相握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手,卻被許文博緊緊的扣住了。許夫人抬眸疑惑不解的看著他,許文博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做了什麼,他訕訕的笑了笑,有些羞澀的放開了手。
“對不起,我,我剛才沒有其他的意思。”
許夫人輕聲回道:“沒關係,我知道的,你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知道他厭惡她,不屑跟她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除了必不可少的場合,他幾乎都和她保持至少一米的距離。
所以,她才不會多想,有多久沒有感覺到他手的溫度了呢,時間過的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不,或許我真的有其他的意思呢。”許文博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終於顯出老太的許夫人,“咱們已經過了大半輩子了,直到今天,我才對你有心動的感覺。”
剝去了浮華,剝去了被塵世浸染的五顏六彩,那顆飄搖動盪的心,終於返璞歸真,卻明亮的讓他心生歡喜。
“什麼?” 許夫人的眼裡泛著不敢置信的熱烈的光芒,“你剛才說什麼?”
她緊咬著舌尖才能壓抑自己想要尖叫的衝動,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許文博不再年輕卻更加有味道的側臉,心臟砰砰砰的直跳,差一點就要跳出胸腔。
“你說的是真的麼,不是我出現的幻聽?”
許文博笑著點點頭,唉,到了這一大把的年紀再說愛,怎麼都有點說不出來的羞澀。
許夫人笑著笑著就哭了,不過這次是幸福的淚水。天知道這句話她等了有多久,從最開始的期望,到絕望,足足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現在,她身陷囹圄,每日每夜都被後悔折磨的時候,竟然意外的聽到了她渴盼已久已經成為執念的表白。
原來只有寬以待人才能收穫意想不到的幸福,可惜,她明白這個道理明白的太晚了,晚的她已經沒有了青春,晚的她已經生出了華髮。
可是她真的很開心,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管遲了多久,她終究是聽到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了遺憾,一廂情願許久的戀情總算有了回應,漂泊的心終於能夠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