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還真是讓我感動啊,好一副夫妻情深的畫面啊,只是,”陳雅欣狠狠的扣住許安的下巴,不費吹灰之力的留下幾個深深的指印,她眼冒兇光,臉色陰沉的猶如狂風暴雨呼之欲出。清亮的眸子裡面再也看不出半分的情意,只剩下滔天的恨,和讓人心驚膽戰的魚死網破的決裂。“許安,你在我的面前這麼袒護那個賤人,這樣真的好麼,你不知道我會吃醋麼,嗯?你何時這麼袒護過我?”
許安懶得搭理她,勉強的張開嘴,有些費力的囑咐道:“茜茜,你在家老老實實的待著,別出來亂跑,也別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乖乖的等我回家,嗯,我很快就回去了。”下巴上傳來尖銳的疼痛,許安忍不住痛呼,又怕賀茜聽見了會多想,後面他強咬著嘴唇,用極大的毅力和那徹骨的痛意抗衡。
“叫啊,怎麼不叫啊,你不疼麼,”陳雅欣尖銳的指甲深深的扎進肉裡面,“我都替你疼呢。許安,別怪我,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是你偏要逼我,”她有些瘋瘋癲癲的笑了,一個人不住的碎碎念,“外面好多警察,我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不過我也沒想著活,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我們一起下黃泉好嗎?”
生不能同室,那死就同穴吧,這樣也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了吧。人生中總有那麼多的不完美,如果活著不能帶給自己任何的快樂,何必還要像廢物一樣的苟延殘喘呢。可是她不願一個人呆在清清冷冷的黃泉之下,她害怕孤獨。活著的時候孤獨已經將她折磨的體無完膚了,死了,就再也不想承受這生命之重了。許安是她唯一的執念,這世間她可以輕輕鬆鬆的放開一切,只有他,她不能。
外面傳來警察的喊話聲,然而陳雅欣卻視若無睹聽而不聞,溫柔繾綣的撫摸著許安的側臉,笑的那就一個開懷,她半抱著許安,親暱的在他的耳邊呢喃,“親愛的,可能會有點疼,但是痛苦是短暫的,隨後我們會得到雋永的一生,再也沒有誰能拆散我們了。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愛你。”
她想親吻許安,卻被他嫌惡的躲了過去,他拼命的掙扎,毫不在乎的在身上留下條條紅印,然那禁錮著自己的繩子就好像是那無堅不摧的鎖,任憑他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別掙扎了,沒有用的,許安,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省點力氣吧,就讓我們浴火重生吧,再醒來的時候,我會成為你的妻,你生命中的一切。乖啊,聽話。”
“滾,我就算一輩子孤苦到老,也不會和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在一起!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還有,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絕對不會。”
陳雅欣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你現在想怎麼說都沒事,我不會生你的氣的。我只是心疼你做這無謂的掙扎罷了,你看看,這皮都破了呢,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市中心,親耳聽到這輕柔的對話的人們不禁毛骨悚然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天吶,豪門大戶之間竟然有這麼多腌臢駭人聽聞的交易。許氏集團的董事長居然被親生母親出賣,然後被一個精神病女人給綁架了。而且那女人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電話給許太太,耀武揚威。
我的天,在這和平盛世怎麼會發生這麼慘絕人寰的醜事,許董事長和許太太真的是太可憐了,怎麼會遇到這麼奇葩的事情啊。
許文博在聽說是許夫人出賣了許安之後,氣不打一處來,心急火燎的奔到了警局,見到許夫人之後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個大嘴巴子,保養得宜的俏臉頓時腫了老高。
“你這是畜生不如啊。許安怎麼你了,你要這麼的害他,給了你房子,給了你錢,是你自己揮霍完了,現在你卻把責任全怪在他的身上,你怎麼不嫌反省反省你自己呢。”
許夫人冷笑,“呵,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他現在養著你,你當然要向著他說話了。”
許文博暴跳如雷,“放屁,自從我們離婚之後,我從來沒有問他要過一分錢,他深知我不是一個好爸爸,沒有盡過爸爸的責任,可是許安還是原諒我了,還三不五時的來看我,我這輩子已經知足了。”
“他看你,可沒來看我。”
許夫人的心裡發酸,依舊面無表情的板著一張臉,“他當然不會去看你了,你直到現在還死不悔改,他為什麼要去看一個厭惡他厭惡到骨子裡的人。你居然聯合蘇家那老頭來陷害你的兒子,你還真的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你怎麼知道?”
許文博冷笑,“我怎麼知道?許安在一開始就懷疑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可是他不願意相信,直到他被抓到了陳雅欣那裡,他才徹底的死心。是你親生毀了你和兒子之間最後的一絲親情紐帶,是你自己作死的。年輕的時候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兒子沒有對不起你,你憑什麼對他這麼冷漠?”
“憑什麼?”許夫人忍不住尖叫,“就憑他身上流著你骯髒的血,我恨你也恨他!”
“恨吧恨吧你就繼續恨吧,等你在這裡面老死,也不會有人來給你養老送終。自己是什麼德行自己不清楚麼,連自己的孃家人你都能得罪的徹徹底底的,你從來都沒想過這種問題麼?”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是和我無關,我也沒說和我有關係,現在許安危在旦夕,我告訴你,他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就算死了,我也會把你從地底下挖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讓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許文博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有看到許夫人陰鬱到了極點的臉。
出了警局,他馬不停蹄的往陳雅欣的房子趕,老天爺啊,如來佛祖,或者是耶穌,真主啊,可千萬不能讓許安出事啊。
許文博是唯物主義的堅實擁護者,可是他現在走投無路,只能病急亂投醫了。他現在好不容易和許安的關係有所改善,許安甚至願意叫他爸爸了,偶爾還會打電話問候他,這讓他幸福極了。
過去是他太過輕狂,已經錯過了他的成長,現在他慢慢的老了,再也不想錯過許安人生中的每一件大事了。
只希望老天爺能夠看在他真心悔改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不要無情的剝奪了他身為人父的快樂。
與此同時,賀茜並沒用聽許安的話乖乖的回家,而是風馳電掣的往他的身邊趕。她的小臉蒼白極了,嘴唇也毫無血色,唯一的色彩聚集在了她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