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蟲子沒有實體嗎?不,不會沒有實體的。
眼看著黃色晶體就要化為灰燼,程嘉懿手心猛然用力收縮,在晶體化為灰燼的前一刻,生生將晶體按進了手心。
手心破損,剎那吸引了發光的蟲子。血肉一方面吸收這晶體的能量,一方面又被蟲子吸收能量。晶體又同時被血肉和蟲子雙方同時吸收,而在這時,血氣也吸引了花苞。
花苞內壁向後被箭矢幾次扎中,修復的同時也被蟲子吸收,晶體的能量本來也吸引了花苞,但是程嘉懿緊握的手指和蟲子的光芒同時隔絕了晶體的能量。
現在不同了,血氣洩露,連同這黃色晶體澎湃的能量也洩露了出來,花苞終於找到了機會,花苞內彷彿出現了一支觸角,順著指縫也伸到了程嘉懿的手心內。
瞬間,絕對是瞬間,程嘉懿手心的晶體,連同鑲嵌著晶體的那點傷口,成了三方共同爭奪的所在。
吸收晶體能量已經成為了程嘉懿的本能,尤其是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心內。
發光的蟲子正吸附在染血的晶體上,讓僅存的一點點的黃色晶體也被蒙上了透明的光亮。
而這透明光亮中,還正有一道翠色的絲線從晶體下方沾染了鮮血的部分刺入到晶體中。
剎那,晶體化為灰燼,那蟲蟻和絲線一起鑽進到程嘉懿染血的手心內。
三股力量撞在了一起。
程嘉懿只感覺到身體內的能量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這種流逝瞬間就從肌肉浸染到了內臟,骨骼。她的肺部正在被壓縮,殘存的空氣被擠壓,而心臟也好像無力再跳動。
這種無力的感覺跟著就侵蝕到頭部,大腦,侵蝕到晶體。她第一次明確地感覺到晶體被抽取能量時候的感覺。
那種,比肺部被擠壓,心臟被控制的感覺還要難過,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被從大腦中剝離。
思維在這一刻終於出現了恐懼,不是因為肉體生命的將要消失,而是因為思維的將要消散,不,不是消散,是會被拖入一個深淵,感受著比肉體消亡還要可怕的一切。
程嘉懿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恐懼,這種從內心深處,思維深處傳來的恐懼。
對比這種恐懼,之前的生命受到威脅,簡直什麼都不算了。
因為這不僅是深入到身體的,還是深入到思維深處,深入到人類自己可能都不掌握的領域內。
說不清是哪裡油然而生出來抗爭,那是她的身體,是被她思維掌握的身體,只能被她掌控,就是有一天身體死亡了,思維也要和身體還有晶體一起消散。
全身的能量忽然瘋狂地往腦袋裡的晶體湧過去,程嘉懿拼了自己身體的消亡,哪怕像她看到的那樣被吸成皮包骨,也不肯讓這些蟲子和什麼食人花吸收去。
全身的能量瘋狂湧入腦海裡的晶體,窒息的感覺已經隨著肉身的消亡在消失,意識卻還清醒著,因為全身裡只有大腦還充滿能量,所有的腦細胞都正在得到全身能量的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