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程嘉懿與和平時期的她,已經判若兩人。
哪怕再喜歡幻想的她,也沒有想過今生今世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做神的感覺如何?”杜一一問道。
“不是真神,沒有什麼感覺。”程嘉懿看著岸邊,隔著很遠,似乎還能聽到些讚歎,“除非真是神。”
“哈,你還想怎麼樣?刀槍不入?時光逆流?還是修仙飛昇?”杜一一笑起來。
這話聽起來是挺嘲諷的,不過杜一一和程嘉懿在一起,比這嘲諷的話也經常說,兩人都不將這話放在心上。
“我估計做不到刀槍不入,你差不多吧。”程嘉懿轉頭打量著杜一一。
杜一一想想,彎著胳膊使使勁,自己也伸手按按胳膊上微微鼓起的肌肉,肉眼可見,不論是肌肉還是肉皮,都沒有任何被觸動的痕跡。
“也得看什麼刀用多大力氣。”杜一一又按按自己的手臂,“要是秦風一刀砍過來我肯定得躲。”
“再進階估計一般子彈也打不進去了,要不,”程嘉懿伸手也按按杜一一的胳膊,梆硬梆硬的,“你也豁出來一次,拿刀試試。”
杜一一琢磨著搖搖頭,“血肉之軀不可能戰勝鋼鐵子彈的,最多那種射程不遠的小手槍的子彈,狙擊槍,想都不用想。我也不試了,反正還是最好別讓人砍到自己的好。”
“也是。要不怎麼說藝高人膽大,還是小心點對。”程嘉懿點頭道。
程嘉懿反常的和杜一一的想法一樣,兩人卻誰也沒覺得有問題。
“說你呢,怎麼說我身上了。”杜一一將話題拽回來。
“我有什麼好說的,成天說。反正我也不可能真成神,充其量就是能打點。可我今天看了秦風和那人打,我覺得我也不算能打的。我要和秦風對上,分分鐘落敗吧。”
程嘉懿對自己忽然又沒了信心。信心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尤其是她也沒想著成神啊。
“你想成神?”好像知道她心裡想的,杜一一正好也問道。
“以前沒想過,現在我為什麼要成神?那些人的安危有秦風他們考慮,我為什麼一定要攬到自己身上?我有責任有義務嗎?”程嘉懿忽然道。
“可我們也享受了高位者的特權。比如,我們可以不去和他們一起訓練,我們說下海就有皮划艇,無組織無紀律也沒有人干涉,還有人開快艇接你,你不想回去也可以,還有……很多。
權利和義務總是連在一起的,沒有道理享受了權利的舒適,卻不付出義務。想想,要是咱們單純地就作為殺手,怕不是這個待遇了。”
說著,杜一一又自嘲地笑笑道:“還沒有算是你一人得道,我們的雞犬升天。”
“這些我也明白。道理也都懂,享受了也知道。就是,這東西不能細想,仔細一想就覺得挺沒意思的。”程嘉懿搖搖頭,“沒有林黛玉的命,偏有林黛玉的心。”
“什麼仔細想有意義?真要仔細想什麼都沒意思的。就連為什麼活著,想想是不是都沒有意思?人早晚都要死的,不論怎麼掙扎,怎麼享受過了,受苦受難過了,最後都和螻蟻一般歸於黃土。
可既然活著了,就總要好好活著吧,總不能因為早晚會死,就死了吧。為了死了不遺憾,還會繁衍後代,讓下一代繼續我們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