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廣斌的手死死地握著車門,他死死地盯著外邊的人。
他從來都悍不畏死,可這一刻他怕了。
他變異的時候與人搏鬥沒有害怕過,吃人喝血沒有害怕過,斬殺人的時候也沒有害怕過,可現在,他的身體竟然在發抖。
他看著外邊呼號的人群,聽著外邊烏鴉興奮的叫聲,看到烏鴉群裡一隻看不清顏色的狗在逃跑。
可他沒有離開,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血色的雙眸死死盯著外邊,然後,抓起一隻被捏碎了腹腔的烏鴉。
他拽掉了烏鴉的腦袋,可死掉的烏鴉並沒有流出多少血。他嫌惡地扔掉烏鴉,看到後備箱盤曲的蟒蛇。
他翻過後座,抓住蟒蛇,拎著匕首,在蟒蛇身上使勁劃了一下。
蛇皮翻開,露出白花花的蛇肉,他使勁咬了一口。每咬一口,他都看窗外一眼,彷彿外邊鳥雀的盛宴便也是他的盛宴一般。
遠遠的高樓上,程嘉懿五人燃起了篝火,扒了皮的狗被架在篝火上。他們並不會烤肉,也沒有合適的工具,不缺的唯有調味品。
五人誰也沒有忘記發生在農貿市場外的襲擊,他們的篝火就在門的不遠,時刻注意著天空。
那隻小野貓也被帶了出來,它目睹了所有扒皮開啟頭顱的過程,在被餵食過肉之後,就安靜地縮在地面上。
五人安靜地烤著面前的食物,聞著逐漸瀰漫的烤肉的香氣,王鵬和李玉拿著尖刀,不時將外邊一層烤熟的肉剔下來,扔到鐵鍋裡。
杜一一和許文麗就在上邊撒上調料,再分到盤子裡。
程嘉懿只呆呆地坐著,看著大家。
她和杜一一商量了半個下午,也沒有商量明白怎麼能進到研究所裡,怎麼聯絡他們的父親母親,也沒有商量明白怎麼將李立拉到他們這邊,或者怎麼加入到李立那邊。
他們最終的目的,也不外乎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後躲在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我要救我爸爸出來。”程嘉懿忽然說道。她看著燃燒的篝火,沒有看任何人。
大家都抬起頭看著她。
許文麗已經從李玉那裡知道了大半他們的事情,也知道了程嘉懿的父親在研究所裡被研究,卻不知道杜一一的母親是那裡的研究員。
王鵬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程嘉懿的眼睛才離開篝火,看著王鵬:“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在那種地方救人,電影裡演的,先要混進去。”
王鵬道:“李隊長能帶我們進去。”
他用的是“我們”,這個意思就是他會參與進去的。
“李隊長能帶我們進去?他和那個周隊長不是掰了?”李玉問道。
杜一一道:“不算掰。周隊長肯定是另外有任務的,現在沒有電了,沒有通訊,他為誰服務去?咱們這個小地方都是這樣,更何況大地方,只會比我們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