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清連著六姨娘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睜開眼已經瞧不見六姨娘的身影,地上留下了幾行字。
沈玉清看著瞬間淚眼模糊。
‘玉清,姨娘已經活不了了,也不想拖累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姨娘從未和表小姐結過仇,若是你去南詔尋到她,她一定會善待你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姨娘沒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做你的負擔,別找姨娘了,走吧孩子。’
沈玉清不知道六姨娘在寫這封訣別信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抱著自己的膝蓋蹲在地上,哭成了一個淚人。
懷中還揣著偷來的食物。
沈玉清拿著一塊餅咬了一口,幾乎沒有嚼直接吞了下去。
如今已經乾硬的餅子,讓她喉嚨很有些疼痛,強忍著眼淚,將地上的字抹去,收拾好東西朝著外面走去。
她不知道六姨娘去了哪裡,唯一知道的就是六姨娘既然已經離開,就絕對不會讓她找到。
眼下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去南詔找華蓁。
沈玉清不知道南詔在什麼地方,也就是當初聽人說過,是在大燕的西南邊。
可是從未出過門,她甚至連西南在哪都不清楚,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實在餓了便朝著那些墳頭去找祭品。
只是那些窮苦人家的墳頭,即便有祭品也只有一兩個乾硬的饅頭,沈玉清不敢將鐲子拿去賣,害怕會被人騙。
只用這些乾硬的無法吞嚥的饅頭果腹。
華蓁自是不知道沈玉清發生了什麼,到底在過什麼日子。
自從金城公主和南詔王昭告天下之後,她便正式搬進了公主府。
原本金城公主是想讓華蓁直接住在南詔王宮,但怕華蓁麻煩,畢竟王宮之中有許多王宮的規矩。
所以便將自己的行宮直接騰出來給華蓁做了公主府,秦淮如今有了新的身份,自是不能留在華蓁身邊。
只是因著借了鎮國將軍的名號,便也謀了個都尉的職,主要負責的便是公主府所在整個北城的治安,便也可以時常去公主府。
整個南詔國上下都在傳,金城公主怕是有意向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秦將軍一直養在鄉下的兒子拉攏鎮國將軍府。
所以瞧著秦淮進出公主府,便也都只是說說,沒真當回事。
秦淮則是完全不將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中,每日擔心華蓁的安危,總是帶著人在公主府四周轉悠。
江芙看著華蓁自打搬進這公主府,便整日看著一張金城公主送來的輿圖,也不說話。
心中很是擔憂,終是忍不住上前:“公主休息一會吧,這張圖公主都看了這麼些天了,也該看夠了才是,當心眼睛才是。”
自打華蓁醒來哭了一場之後,壞了眼睛,如今只要再落淚,這眼睛便紅的嚇人,也疼的鑽心。
所以江芙都很是小心翼翼,生怕華蓁再傷了眼睛。
大夫可都說了,若是再傷了眼睛,這雙眼怕是要廢了。
聞言華蓁抬頭,見著江芙手中端著的羹湯,嘴角微揚,伸手接過:“不礙事的。”
目光卻是沒有離開那張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