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桂公公卻是有幾分為難:“這...郡主並沒有說話,只是恭敬的跪在地上抄寫經書。”
頓時太后的臉色更冷,想起老王妃說的話,連著聲音都帶著幾分怒意:“莫不是她還覺得這門親事配不上她不成!”
瞧著太后生氣,常嬤嬤趕緊勸到:“太后息怒,只怕這其中有些誤會,郡主並非是那種不知深淺的人,自該知道東郡王府這門親事乃是何等的殊榮。說不得郡主當真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大公子,所以才不願成這門親事呢。”
“配不上,她若是真有這想法,當初就不會招惹淮兒。若不是她去勾引,淮兒那般聽話的孩子,會做出這種叫人擔心的事情麼。”太后說著怒不可遏。
常嬤嬤心知再勸她也聽不進去,便只能試探的問道:“那太后現在準備如何?便就叫她一直抄寫經書麼?”
聞言太后沒說話,好半晌嘆了一聲。
想著自己的侄孫,終究是有些捨不得。
“哀家有些累了,等她抄完了,也不用來見哀家,讓她直接去東郡王府。雖說孝期還有三年,但也不一定要滿了孝期才行,讓東郡王府去沈家,把這門親事定下來,日子也都給定了。叫她安安心心的呆在東郡王府,日後哪都別去了。”說完站起身來,面上的怒意消散了不少。
常嬤嬤聞言頓時心頭一驚,太后這是要把這門親事給定死了。
讓華蓁這個時候住在東郡王府,便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門親事,太后這是不打算給她留退路了。
心中雖然覺得太后此番很有些荒謬,卻也不敢言語,只是恭敬應聲,與桂公公對視一眼,先伺候太后去歇息。
等華蓁經書抄完,已經是過了三個時辰,常嬤嬤親自去佛堂。
華蓁當即將炒好的經書整理好,雙手奉上。
常嬤嬤接過經書,供在佛堂前,輕嘆了一聲,便將太后的話說完。
看著華蓁眉頭微皺輕聲勸到:“奴婢勸郡主一句,莫要再去惹太后不悅了,太后素來最是疼愛這個侄孫,便是比對太子的疼愛還要多一些,郡主能嫁入東郡王府也是一件好事,還是莫要想那些有的沒的,眼下順著太后的意思,先回東郡王府住些日子,等過幾日太后的氣消了,再進宮謝過太后娘娘的恩典,莫要再惹太后不悅了,若不然便就是皇上和寧家只怕也保不住郡主。”
常嬤嬤說這話,完全是看在曹嬤嬤的份上。
華蓁卻是半點都聽不進去,她對秦淮沒有半點感情,如此強湊在一起,毀了的可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下半輩子。
想起當初太后還說過要讓自己入太子東宮的事情,眼中的神色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重活一世她便是下定決心,絕不要讓自己的命運再受人擺佈,自己的親事也決不能如此。
所以聽著常嬤嬤這般好心提醒,卻只是福了福身:“蓁兒謝過嬤嬤提點,只是此事關係的是蓁兒和大公子的婚姻大事,蓁兒怕是不能如太后娘娘的意,還請嬤嬤替蓁兒轉告太后。這門親事,蓁兒不能應下,東郡王府自也不適合去住,還請太后恕罪。”
說著跪在佛堂。
常嬤嬤見著華蓁面上的堅決,當即搖搖頭,輕嘆一聲。
隨後轉身去回稟太后。
太后沒想到華蓁這般不識趣,自己這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典,讓她可以進東郡王府,她卻如此不懂事。
頓時氣的,聽聞她跪在佛堂,當即冷聲道:“既然跪著,那便就叫她跪著,等什麼時候跪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說,若是跪不明白,就算是跪死了,哀家也不會瞧一眼。”
常嬤嬤瞧著太后如此,忍不住心中輕嘆一聲。
只覺得華蓁是個聰明的,為何這次這般愚笨。
就算心中當真不喜歡秦淮,不喜歡這門親事,也不該如此與太后硬著來。
只管先應了這門親事,等日後太后心情好些了,再說便是。
反正現在這門親事還沒有定下,只要沒過明面,日後便有緩和的機會。
若是這般惹惱了太后,只怕事情會更僵。
心中正想著,卻是聽太后開口,當即心頭猛地一跳。
“你去著人把皇上請來,既然她這般不識趣,那哀家也只能讓皇上來賜婚,將這門親事給定下來,到時候我看她還能如何不願。”
常嬤嬤聞言頓時眼皮子跳了跳,看著太后勸到:“太后這件事怕是再等等吧,若是現在讓皇上賜婚,可就沒了迴旋的餘地了。到時候郡主若是不願這門親事,做出什麼事來,丟的可是東郡王府的臉面,這樣於東郡王府來說不是什麼好事,還不如先等等再說。”
聞言太后卻是下了決心一般,只是冷聲道:“去請皇上過來,我倒是要瞧瞧,她能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常嬤嬤見此只好奉命行事。
只是還沒等她出了慈寧宮,卻瞧著秦淮面色蒼白的跪在慈寧宮門口,當即驚聲道:“大公子怎麼跪在這?你們瞧著大公子來了,也不通報一聲,也不怕太后知道怪罪下來,發你們去辛者庫麼。”
頓時一旁的宮女嚇得不敢說話。
常嬤嬤這才扶著秦淮站起身來,很有些關心的說道:“勞煩大公子稍等片刻,奴婢這就進去通稟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