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瞿裳怎麼會聽陳燕的話呢?當下跳腳道,“還不給我上去抓人?”
繡坊的掌櫃的原本想出來說兩句,畢竟昨天她才從連若蘭手裡收了一副極為精美的龍鳳呈祥被面,那被面她連夜就送到了他們東家程家去了,東家正好今年夏天要嫁女兒,正在為女兒的嫁妝煩惱,要繡坊趕繡婚服和被面,這幅被面一送過去,程家的大夫人就立刻拍板要了,立刻從家中賬上支了兩百兩銀子到鋪子裡,還給了她十兩賞銀。
她一百兩銀子收的東西,既討好了主家,也沒耽誤鋪子的進賬,還有賞銀,何樂而不為呢?
結果這瞿家的大少奶奶和二小姐忒不講究,一句話出來就得罪人,人家小姑娘不忿反駁了一句,就喊打喊殺的,還真把整個瞿溪縣當成她們瞿家的了?
而且兩個人加在一起都三十多歲了,跟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計較,也不嫌丟臉。
但是瞿家的下人一衝進來,她便顧不得給連若蘭和杜雲暖說話了,她要在乎的是自個兒的繡品。
這些個下人毛毛躁躁的,毀了她的東西,瞿家賠錢嗎?
“哎哎哎哎哎哎哎……都給我站住!”
“瞿家大少奶奶,瞿家二小姐,”那掌櫃的臉上堆著笑,身子卻攔在門口一點兒都不肯挪,“你們要是想打架想殺人什麼的,大街就在你們後頭,在街上怎麼折騰,我這小掌櫃的都管不著,但是在我店裡……”
掌櫃的臉上笑容收了收,“不知道若是壞了我的東西,瞿家是打算怎麼賠啊?”
瞿裳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讓我賠?”
繡坊老闆登時拉下了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瞿家二小姐,感情您上別的地方買東西都是不付錢的啊?”
“不好意思,小掌櫃我在瞿溪縣十幾年,在這繡坊當了十幾年的掌櫃的,都不知道瞿家就是瞿溪縣的王法了,瞿家二小姐和大少奶奶要是付不起銀子,咱繡坊大門就在後面,請那邊走。”
“來人啊!”隨著掌櫃的一聲吆喝,兩個小山似的壯漢往掌櫃的身邊一站。
瞿裳和陳燕一起變了臉色。
“你們東家是誰?我要找他說說理,問問你們繡坊就是這麼待客的嗎?”
掌櫃的臉上笑容頓時加深了,“瞿家二小姐,我們這繡坊的東家姓程,對,您想的沒有錯,就是縣城東邊佔了一條街的那個程家,程家大老爺就是我們東家,我們往日送賬就是送給程家外管事的,瞿家二小姐要是找我們大老爺算賬的話,可千萬別找錯了門。”
瞿裳臉色黑如鍋底。
就連陳燕也在心中不斷說著晦氣,她剛才根本沒注意,跟著小姑子就進來了,誰知道竟然進了程家的繡坊。
瞿溪縣誰不知道,程家和瞿家就是死對頭,難怪這掌櫃的護著裡面那對鄉巴佬。
瞿裳這會兒就算是想要讓人進去抓人,但是跟在她身邊的家丁從體格上就比不上繡坊的打手,更別說人家三個人站在門口把她們的視線擋的乾乾淨淨,連那對母女到底還在不在裡面,都看不清楚了。
最後瞿裳和陳燕只好憋著一口氣自己走了。
臨走之前還放下了狠話,“你們兩個死鄉巴佬,別讓我在瞿溪縣再看到你們,否則我一定弄死你們!”
隨後瞿裳氣呼呼的走掉了,陳燕跟在瞿裳身後,卻突然感覺心裡一陣慌,彷彿有什麼事情要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