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了點頭,她苦苦的笑著:“姑娘當日之料,只是說中了一半,不管多苦,我都是不曾後悔愛上他,與他私奔的,只是,後來他的做為叫我心生了寒,若他不死,定還要這般禍害她人的,我不能看著不管!”
“哦?”我輕聲疑了一句,一雙眼睛彎了起來,“那你再與我講講,可好?”
怔怔的望了我一眼,她低下了頭去,沉思了片刻,方才繼續開口:“後來......”
......
想歸想的,薛棋知道日子總還是得過的,所以便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抱起了針線活兒。
“你早些休息罷,我補好這些,便會睡的!”
一直處於暴躁狀態的劉博瞬間平靜了下來,這句話許是叫他又興起了什麼感觸來,起身回屋的動作遲疑了,回身輕輕的把薛棋抱入了懷裡,緊緊的摟了摟。
這一動作直教薛棋心頭熱流滾動,靠在他懷裡,就這麼閉著眼睛歇一會兒,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他仍如初遇時愛我的,所以,一切都值得,都是值得的!
許久,劉博才起身,什麼也沒說,便轉頭向屋裡走去。誰知道沒出幾步,便自他懷中掉出一物,發出了“啪”的一聲響。
他忙不迭的趕緊彎腰去拾,卻被薛棋一把抓在了手裡。
“這是哪裡來的?”
觸手生涼,好一把玉骨折扇!
“我託了朋友買來的!”劉博的話明顯缺了三分底氣,“嗯,棋兒覺得可好看麼?”
“買?”薛棋拈了拈那扇骨的玉質,又掂了掂這把扇子的分量,那是十足十的好料好扇,“家中哪裡有錢買這些個貴重東西,還有今天那酒肉,便也是你買得麼?”
看見方才那酒肉的時候,她已是滿腹狐疑了,這會見了這個,更是篤定了心中的想法!
“哼!”奪過扇子揣進懷裡,劉博臉上的笑容變得陰冷,“你管我如何買的,反正是沒偷沒搶,左不過你是看定我沒出息了,這點子東西都買不起麼!”
說完,他竟是頭也不回的便回了屋,然後,重重的摔上了門,並上了門栓。
站在原地,薛棋的腦袋一陣陣發著昏:那把玉骨折扇,怎的就與商藝那把如此相似?莫不是,她要會的情郎,便是公洵麼?
用力的搖著頭,她終是一下跌坐在地上,手碰了油燈,實實著著的燙了一下。
這一燙真是讓薛棋從心底裡透出了疼來:“莫要說是沒錢買,縱是有錢,在這地方也沒有可以尋得這東西的店子啊!對,許是他撿的,只是不合說而已,對,一定是這樣的!”
手掌狠狠的摁滅了火,抬頭看著月亮,她站了起來,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一點一點的繼續開始縫補了起來。
穿針引線如此熟練,這一手好女紅,還是當年奶媽親自教的,那時她就說過,不應該學的,女紅好了,將來是要受累的,可是自己偏偏就是不聽,執意練得這般好,卻真的應了奶媽的言。
不知怎的,她腦中就是揮不去那商藝的臉,那般天真無垢的笑意,恰似曾經的自己,對,自己,自己在哪兒啊?
一夜沒能瞌眼,好不容易把這些做完,才起身直直那就要折斷的腰身,屋裡的門卻開了,衣著光鮮整齊乾淨的劉博走了出來,似是餘氣未消,連看也不曾看她一眼,便直接開了大門走了,並甩一下句“晚了就不用等我了”的話。
抱著那一撂已經縫好的衣服,出門去交了差換了錢,買了些菜肉和蛋來,又買了些米麵,最後,買了一塊再普通不過的松蠟。
迴轉家中,坐在床頭,自角落暗閣裡掏出一個琴匣來,取出一柄雪白雪白的古琴,她用軟帕小心的擦拭一遍之後,用松蠟細細的打磨著。
“雖然,你永遠也回不去了,但是,我也會好生待你的!”
一邊打磨著,她一邊露出了一個微笑,對著琴自言自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