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現在的姿色,和那卓絕的琴藝,重生的鈴蘭化名青要輕鬆獲得了洛承言的信任和心。
洛承言帶著她來到了曾經和鈴蘭私會的宅子,只不過,他早已著人重新粉飾了一遍,曾經的影子早便不復存在了。
環視著曾經熟悉如今卻這般陌生的地方,青要險些落了淚出來。
“要兒,怎的站在院子裡發呆?”洛承言滿臉喜悅的跑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若是你介意這宅子曾經有過別人,那不如早日嫁與了我,如何?”
嫁與你麼?!
青要心裡冷冷的哼了一聲:曾經,我是有多想嫁與你的,是多麼無怨無悔的認定了自己的選擇!
那個時候,自己若是同現在這般多幾分心思,多幾分冷靜,或者再等個三五七年,多看些紅塵凡事,多識些人情冷暖,許是自己便不會一時衝動感情用事了。然,只怪自己年輕,總是認為只要心用夠了,定是不會輸的!
媽媽說得極對,放了我出來,也沒能過上好的日子,既是自己不快活,還教嵇康為此白白賠了性命。愛果然是瘋狂愚蠢的,人一但動了情,便捲進了深不見底的旋渦,成了那犧牲品。
“要兒!”把她摟進了懷裡,同時打斷了她的思緒,洛承言興奮依舊。
“噓!”一根白嫩纖細的手指點在了朱唇上,青要指了指牆外,“你聽,他們在說什麼?”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洛承言也攏起了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牆外似乎是兩個男人在對話——
“七爺,你說嵇康死得時候,那鈴蘭姑娘連影兒也不見,可真真是叫‘*無情,戲子無義’啊!”
“你是說那個雅竹軒的花魁,鈴蘭姑娘?”
“對啊,就是那個被洛家公子玩過就扔掉的花魁啊,不過,聽說她雙手盡毀,現下里又不見人影,許是死在哪兒了也不一定!”
“哎呀,呸呸呸啊,提她做什麼,真是晦氣!”
“是啊是啊,走啊,今天我請你,咱們去聽翠閣喝花酒,順便看那碧湖姑娘一舞驚人啊!”
“好啊,走著走著!”
“哎,越想越傻,你說鈴蘭姑娘怎的這麼傻,那洛承言又如何會娶個風塵女子呢?”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若是換了我,定會風風光光的娶她回來!”
“做你的春秋大夢罷,也不看看你的德性!”
......
洛承言的臉色特別差,握著青要的手也異常的冰冷。
“哎,真是可惜了,那美人兒了!”
不管心裡多麼的恨毒了他,青要的臉上仍做出了一副嬌羞狀,並掐了他一把。
“要兒,那些子過去的事,你可莫要在意了,我是一時糊塗,我......”他越是這般解釋,就越是解釋不清。
“對我,你可也是一時糊塗麼?”
“那哪裡可能,你這麼幹淨的碧人兒,那髒女人怎可跟你比麼?”
髒?
青要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冷冽,原來,在他心裡,自己不過如此下作骯髒,竟然是連提也不願提的。
隨著洛承言進了房裡,她一眼瞥見那床上還有自己以前的衣服:“哎呦,想不到,你還是個念著舊情的人!”說罷,指向了那又疊好的衣服。
“來人吶!”洛承言趕緊撲過去,一把抱起那疊衣服扔進了小廝印寶的懷裡,怒道,“不是命你把這些都扔了,怎的還留著,趕緊去把這些統統燒了,一件也不許留,聽見沒有,馬上去!”
印寶是個心思通透的人,今日卻不知怎的犯起了迷糊:“少爺,這幾件衣服,都是您親自為鈴蘭姑娘買的,我以為您要留著,所以就放在這兒沒動!”
“哪個給你的膽子,快些處理了!”
青要盯著他們主僕二人,心中只覺好笑,情都丟了,一件衣裳留個念想兒又有何用。
抱著那疊衣服,印寶飛快的跑了出去,而盯著他離去的背景,那洛承言的眼眶竟然有些微脹,不知怎的的,打心底裡泛起了絲絲的酸楚。
然,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那些過往,既是丟了,那便丟得乾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