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看到了李越在獄壁上留下的血詩,藉著忽隱忽現的昏暗燈光瀏覽起來。盯著牆上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鼓掌讚道:“好一首《正氣歌》!李旗頭這首詩文采倒在其次,這其中所書的浩然正氣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李某雖是一介匹夫,卻尚知大義。”想起《正氣歌》的真正作者,李越胸中不由得生出萬丈豪情,斬釘截鐵對青衣男子的說道:“末將絕不會和陷害忠良的奸官汙吏同流合汙。閣下也不必再多費心思了!”
“李旗頭一個行伍之人竟有如此文才,真是讓人欽佩不已!”青衣男子對端坐不動的李越拱手一禮道:“李兄單是憑著這一首《正氣歌》就足以名垂青史。”
“不過”,青衣男子話鋒一轉道:“若是李兄慘死在這獄中,這滿腹文章卻要失傳於世,豈不可惜?”
“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故土難復。”李越不以為然的說道:“區區詩詞又何足道哉?”
“話雖如此,可這錦繡文章不能流傳於世,卻也是暴殄天物。”青衣男子一捋頜下長髯道:“李兄若有其他佳作,不如說與我聽,在下當讓李兄文章傳之後世。”
李越轉念一想,身為穿越眾之一,既然不能實現一統寰宇,八方拜服的炫酷人生,卻能留下才名傳世,也算不虛此穿。
《正氣歌》中的歷史典故最晚的就是唐德宗建中四年擊賊而死的段秀實,而對方並沒有覺得詩中所舉典故有何問題,看來這個時空唐以前的歷史至少和自己前世是一致的。看來唐以前的文章是不能抄了,北宋的也不行,萬一有雷同的呢。
李越只好搜腸刮肚,將自己所知道的南宋及以後的二十幾首有名詩詞全部一股腦的倒給了青衣男子。
由於李越出口成章,速度極快,青衣男子只得找獄卒要來筆紙,將李越所作詩詞一一記錄。
再三與李越確認再也沒有其他佳作並反覆勘驗沒有錄錯一字後,青衣男子才滿意離去。
青衣男子滿載而歸後,獄卒竟然給李越端進來一壺酒和一隻燒雞。
李越覺得這應該是自己得斷頭飯。自從進了這大理寺的牢房,李越每天只能上午喝一碗稀飯,下午喝一碗菜湯。所以他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一口就吞下了一整條雞腿。
李越在牢房中狼吞虎嚥的時候,在臨安城的武安郡王府中,坐在主位上的文彬正拿著李越的詩稿的讚歎道:“真是曠世奇才啊!若不是文信侄兒你親眼所見,我斷不會相信這些詩作會出自一個護聖軍的旗頭之手。”
大梁重文輕武,士大夫地位極高。若能憑手中生花妙筆,蟾宮折桂,其榮光不輸指揮千軍萬馬光復中原的統兵將帥。所以像文彬,宗鵬這些高階武將都十分尊重士子。
“沒想到湯浩居然想借幽國使團被襲之事陷害叔父。”身穿青衣的文信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你也不看看湯浩是誰的門生?”文彬將詩稿放在手邊的桌案上道:“當年李林忠授意主審宗鵬案的湯浩將宗將軍父子定為謀逆,老夫質問李林忠有何證據?他給我說了莫須有三個字。這湯浩可真是李林忠的好學生,把他老師這無中生有的招數也用到老夫身上了。”
“叔父!”文信躬身問道:“要不要面聖之時將此事奏明陛下?”
“聖上此次召我入京,如果我所料不錯,必是商議整軍北伐之事。至於李越的事情,老夫另有應對。”說完文彬拿起案上的詩稿遞給文通道:“明日你將這些文章在臨安各大青樓廣為傳送。”
“這……”文信略微遲疑後還是接過了詩稿。
“老夫那日在酒館見那蕭家小娘子與你叔母有幾分神似,所以才動了搭救李越的心思。沒想到,哈哈!”說到這裡文彬一雙白色劍眉一挑,撫掌大笑道:“天降奇才,大梁中興有望!哈哈……”
老王爺講完竟是長笑不止,立在一旁的文信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