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還在殿裡休息,雖說毫無睡意,但他依舊躺在床上,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有先同前來叩門,小心叫著姜小白。
“仙撩起了嗎,星君傳您過去。”
江小凡掀開被褥慢慢從床上起來,開啟門和那仙童對視了一眼。
青陽盤腿坐在大殿之上,焚香而息。姜小白剛一跨進來,他便睜開眼睛,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
“本想留你多住幾日,想來是沒機會了。”
姜小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平靜道:“我本來就是帶罪之身,你何必將我留於此地給自己添麻煩。”
青陽放下道袍,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你的罪是別人給你定下的,在我這裡,你就是無罪之身。休息的可還好?”
他語氣溫和平靜,與先前在凡間氣勢凜然的樣子,判若兩人。
兩人交談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並沒有絲毫的見外。
姜小白見青陽起身給自己添茶,看著他那乾淨有力的動作,不由得想起昨夜在他床下發現的那塊黃色的綢布。
眼前這人,一身清風,兩袖寬盈,怎麼也不像是會跟魔族暗中勾結的人。
“毫無睡意。”姜小白坦然回答。
“可是屋內的佈置不合你意?大概是門下的仙童躲懶,之前有人住過,還未來得及打掃徹底。”青陽溫和的笑道。
姜小白心臟咯噔跳了一下,像是原本已經乾涸的土地上湧注了一道清流。
“我那屋裡還有別人住過?是誰住在那裡的?”他急切的問道。
青陽看著他這副著急的樣子,勾嘴一下,將手裡的清茶遞給他。
“先前文殊菩薩來過此地觀星,那間廂房是留給他種下弟子,陳坤住的。”
又是陳坤!
姜小白一塊石頭重重落地,一切摸不著思緒的線索總算複製起來,問題也漸漸有了方向。
“星君你和文殊菩薩來往密切嗎?”姜小白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我性子寡斷,不喜交往,因此殿內向來較為清冷。文殊菩薩來此地時,我也是奉天帝之命招待他。”青陽難得耐心給他解釋。
姜小白一想到文殊菩薩,就止不住的冷笑,這是他見過天帝之間最道貌岸然的佛門人。
“你快喝了茶,涼了就不好喝了,不多時便會有人過來傳我們。”星君笑道。
一刻鐘前,星君正在閱讀中卷,天帝的真氣從屋外橫衝直撞的繞進來,將他殿內不少的器皿撞壞。
他收了這縷真氣,也明白了天帝的意思。
天帝生性多疑,最見不得別人反著他的旨意做事。今日他貿然將姜小白帶回自己的宮殿內,還未上報,恐怕又要費心費力的做上一番解釋。
看著眼前目光深然的少年,青陽一時有些頭疼,還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姜小白將手裡已經涼卻的茶一口飲盡,涼水順著喉管一路往下,喝起來和其他白水並無區別。
多時店外果然傳來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仙兵們手持武器,一身盔甲,明晃晃的晾在外面。
“奉天帝旨意,傳青陽和罪犯,姜小白覲見。”
青陽笑了笑,站起身來,撣去道袍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