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同煤礦現在已經在大唐出了名了,命名還是白凡出的主意,本來大唐想就地取名叫雲州煤礦,但是白凡卻說這是個意義非凡的名字,所以稀裡糊塗的,雲州煤礦就叫了大同煤礦。
大唐開採煤礦多是人力,沒有什麼重工業機械之類的,而且煤炭屬於初代利用,露天的資源都開採不完,所以根本不用往下深鑿。
開礦的人手哪裡來?其中一大部分是東突厥一戰的俘虜,還有來自高句麗的俘虜,前兩年新進的一批比較特殊,就是范陽盧氏和清河崔氏的人。
另外還有云州當地生活貧困的百姓,藉此務工謀生,單單這雲州一地的採礦量,就能供給整個北方的冬日取暖,所以大同煤礦現在已經是全國聞名了。
白凡來這裡幹什麼?找人,找一個人才,那就是清河崔氏的崔君肅。
清河崔氏和范陽盧氏雖然是以戴罪之身被髮配來開礦,但是真正的礦工待遇上是和異族俘虜不同的,除了不發工錢,他們和周邊來打工的民眾是一樣的,當然,還沒有自由。
崔君肅現任清河崔氏的族長,由於年紀大了,所以幹不得體力工作,在礦場被安排為管工,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整個礦場都對他頗為敬重,誰也不敢拿他當犯人對待,見面都要叫一聲崔老。
這天礦場主官領來一人,找到了正在分配任務的崔君肅。
“崔老,別來無恙!”白凡上前拱手道。
聽著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崔君肅轉過頭來,還未昏花的老眼,看到了一個白衣身影,這個身影在這滿處黑灰的礦場是多麼的出眾,而在崔君肅記憶中,也是那麼的深刻。
冷哼一聲,“哦?原來是藍田侯屈尊前來,怎麼?是要檢驗自己的勝利成果?是來看我清河崔氏這群階下囚的下場嗎?
如你所願,崔氏已經亡了,老朽垂垂老矣,沒幾年好活了,自然也就不是別來無恙。”
白凡可以理解,這老頭原來是多麼好的脾氣,現在也對自己怨恨異常,整個家族被羞辱至廝,誰能忍?雖然不像范陽盧氏那等死傷無數之後的發配,但是這等貴族人物,往往最看重的是面上的屈辱。
“崔老,可否借一步說話,凡有事專程來求教崔老的。”白凡低頭道。
“呵呵,那要勞煩侯爺稍侯了,老朽職務所在無暇分身,等到今日公務了結才能去跟侯爺敘舊。”崔君肅冷笑道。
那礦場主官上前道:“崔老,本官做主,許您休沐一日!”
“呵呵,這麼說,老朽還是託了藍田侯的福?實在是抱歉,恐怕老朽沒那個福分,崔氏一族都是罪人,哪有資格休沐。”
說完,不再理會白凡二人,自顧自的繼續分配工作,底下不少崔氏族人看著白凡,紛紛咬牙切齒眼神不善。
白凡攔下了礦場主官,示意他可以離去了,自己可以在此等候。
從早晨一直到黃昏,白凡就這麼站在崔君肅身旁等候了足足一天,看著這老頭忙完了一整天的工作,心中頗為感觸,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者,一天不休息的忙碌,自己看著都累。
“走吧,藍田侯如此顯示誠意,老朽也不能不識好歹,舍下狹窄粗鄙,只有讓侯爺屈尊了。”
崔君肅領著白凡來到了自己礦場的住所,這是一間簡陋的木屋,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裡面陳設簡單,一張床和一條桌案,中間一個小型的陶製火爐,上面一個水壺,連個書架都沒有,四面倒也整潔,可見這老頭是有收拾的,不過牆壁上不免還是有黑色煤灰的痕跡。
熟練的起火燒茶,等著火爐燒開了之後,崔君肅將一壺開水倒進了一個粗瓷的茶壺裡面,隨後再次添冷水放在火爐上。
兩張簡單的小椅子,二人分賓主落座,崔君肅提起茶壺,拿出兩個粗瓷茶碗,給白凡和自己分別倒上一碗茶水,其實哪裡有什麼茶葉,就是一碗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