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大門外,數百嫡系子弟分列兩旁,中間是族長鄭文雍,身後是鄭氏八名族老,可以說是以最大的禮儀等待著來人。
遠處街道上緩緩而來一列車隊,為首的是一匹神駿異常的火紅色寶馬,上面一身白袍紅衣的白凡面帶微笑的驅馬前行,身後是一輛由二十名女騎手護衛著的四輪馬車。
快到鄭家大門百步時候,白凡揮手叫停馬隊,翻身下馬,由騎馬變為牽馬行進,身後的騎士同樣下面,到了鄭氏門前,沒有著急跟眾人搭話,反而是回身去馬車中將夫人李婉平攙扶下來。
即便是以李婉平的身手,根本不用人照顧,此時白凡也要這樣做,那是禮儀。
同樣的,鄭氏一家人一直靜靜等著這一切,這就是大家族的素養和禮儀,等到白凡夫婦牽手走上前來的時候,鄭氏族長鄭文雍才笑著拱手上前:“藍田侯和平安公主大駕光臨滎陽鄭氏,我等有失遠迎,失禮了。”
白凡沒有說話,反倒是李婉平走上前對著鄭文雍躬身道:“李婉平拜見舅舅,見過諸位長輩。”
這就是禮儀,鄭氏雖是貴族,但是論及身份,見到公主也要先行禮,而後李婉平才行晚輩之禮。
鄭文雍上前親手將李婉平扶起,笑著說道:“平兒許久不曾登門了,這一來就給舅舅送來個大禮。”
白凡在一旁同樣對著鄭文雍躬身一禮:“白凡陪同夫人前來看望舅舅,今日來此的沒有藍田侯和公主,只有鄭氏的外甥女和女婿,還請舅舅莫要如此大禮見外。”
鄭文雍對著白凡打量了許久,這不是二人第一次見面,當年李婉平出嫁的時候,二人是見過的,但是那時白凡聲望遠不及現在,現在白凡已經是能跟皇帝平起平坐的人物了,一身氣質再也不是那個世家眼中的毛頭小子暴發戶了,此時姿態放這麼低,讓人很難相信,這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就是當世第一人?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鄭文雍見到白凡面色真誠,知道這是先禮後兵之策,也就配合的點了點頭,“好,先行入府。”
進得鄭氏大宅,鄭文雍揮手散去了諸多子弟,迎接大禮已經做到,商談機密自然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這些年輕人看向白凡的眼神各有不一,有七成人是崇拜的,還有的是畏懼的、嫉妒的、不屑的等等,這讓鄭文雍心頭一嘆,鄭氏子弟繁多,無論嫡系旁支,可是沒有一人能及白凡一成的,可悲!
“平兒,多日不見,你舅母甚是想念,你先去後宅看望舅母和表妹吧,稍後舅舅設家宴,簡之可是第一次登門,要好好款待他。”
李婉平心知肚明這是舅舅在支開自己,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夫君白凡,白凡給了她一個會心的笑容,意思是自己不會無禮的,李婉平無奈,只好跟著侍女一起入了內堂。
“藍田侯,裡面請!”鄭文雍對著白凡想讓道。
“舅舅稱呼我表字即可,我們是誠心省親的。”
鄭文雍大笑道:“你入了這鄭家大門,不將心中公事論完,怎會有心情省親?國之棟樑,應該先公後私,藍田侯,直爽些可好?”
白凡聞言,爽朗一笑,“既如此,那凡就無禮一回。”
說完當先朝著鄭家正廳走了進去,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
等到雙方分賓主落座,鄭文雍當先開口道:“老夫開門見山,聽說藍田侯要出頭變法?”
“不,大唐律已經符合當前百姓需要,不變法,只是需要對土地問題進行小改動罷了。”白凡開口解釋道。
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鄭文雍繼續開口道:“如何改動?”
“天下種田之人皆要上繳糧稅,包括你我,不再區分貴族和平民。”
說這話的時候,白凡極為平靜,語氣中盡是堅定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