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所練,正是霍家迷蹤拳,將“走轉起伏身形似水,縱橫交錯翻展迅急”的拳術精髓完全展現出來。他的對手左支右絀,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
“唉。”黃超嘆息一聲,一方面是因為霍元甲馬上要贏,另一方面是因為對手太弱沒能讓霍元甲顯露真正實力。
對於霍元甲來說,根本不必“抓住時機”,他的機會完全有自己創造。
霍元甲一拳擊出,對手的手臂因疼痛而難以控制,高高揚起。這放在普通人身上足以骨折的傷勢,對於武師來說只是一段時間的劇痛和皮肉傷,他的確有著超越普通人的體質。
可在霍元甲面前,他已經暴露了巨大的破綻。
下一刻霍元甲立馬站定,左手迴歸腰間,右手筆直衝拳,一拳打在對手胸口上。這是最基本的馬步衝拳,霍元甲這一拳有他二十年的苦練功夫,一瞬間的反應已經不必經過大腦,種種力量調動,種種心意抒發,都伴隨這酣暢淋漓的一拳打向對手。
狂暴的力量將對手遠遠打飛,落在擂臺下半天喘不過氣來。
“勝者,霍元甲!”
沒牙的老頭大聲喊道,他是比武的見證人。
歡呼聲淹沒一切,到處都是叫好聲,讚揚霍大俠的呼喊,黃超因為這裡的邏輯感到好笑:“怎麼就是大俠了?難道能打就是大俠?”
人群散去,黃超幾個人在其中毫不顯眼,雖然有人知道他也是武師,但現在,霍元甲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霍元甲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家國情懷,哪怕好友農勁蓀一直給他講天下的局勢,他也只是追求比武勝利,成為“津門第一”。如果以“為國為民”的標準來要求,霍元甲稱不上大俠。
可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在這裡,霍元甲培養徒弟,都是花自己的錢,他本人比武打擂雖然兇悍,卻沒有藉助武力搞非法收入,以至於他家都陷入經濟危機。
徒弟以他的名義賒賬,他家要去結賬以致入不敷出,霍元甲只辯解兩句“江湖義氣”,卻沒辦法解決……想想如果換個惡人,早都到處收保護費了,還結帳?
在這個世道,人們尊稱他一句霍大俠也好理解,在這裡不作惡已經是極大的善了。
練功場中,黃超頭上白霧升騰,火熱的水汽從他的毛孔散發出來,在冰涼的空氣中凝結成小水珠,形成變幻不定的霧氣之柱。
他一絲不苟地打著拳,數百斤的沙袋在他面前不斷晃動,堅實的外皮上全部是他攻擊留下的痕跡。每隔一段時間,痕跡就會因為新的攻擊而重新整理形狀。
強大的氣血在黃超體內湧動,他體會著運動中全新的力量境界。
暗勁,不出他所料,水到渠成地完成了。
如果是常人要有意識地控制氣血、控制心神的力量,他們需要空前地凝聚精神,這在常態下難以做到,所以他們需要一個“信念”來更好的集中意志力,將它和拳法密切地聯絡起來。
這不一定是“守護”之類的信念,就比如現在的霍元甲,他的信念就是要贏,就是要當津門第一。
這看起來很低階,但霍元甲就是是暗勁巔峰的高手,拳意念頭,這是一種凝聚精神的方法,能讓武者更好地操控身體。人們鍛鍊身體容易,直接培養精神卻很難。
“我卻沒有這種問題,事實上,我的精神還超過身體的素質。”
黃超的精神屬性,全在四十點以上,這讓他清晰地感知和控制自己力量和氣血的運轉。
經過一個月的熟悉和探索,黃超在暗勁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他並沒有特別用某種“信念”來堅定心意,而是居高臨下地以意志調動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