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命運對我不公,幸好老天開眼給了我一個如此疼愛我的奶奶,我也該感到知足。
“奶奶為了保住你的命,實在沒辦法下,只得,只得將你與那人結了陰婚,昨天你聽到那道聲音就是他,那紙馬便是你扎給他的祭品。”奶奶抽泣的罵道:“而那個混蛋鬼竟然欺你年幼,並未敬告天地!”
“陰婚!”我尖叫了一聲,嚇的從四角凳子上跌在地上。
陰婚,又叫冥婚,原本這種事情在我們這種落後的鄉村很常見,如果哪家生了個女娃子家又是太窮,只要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家裡有人去世了,就可以從我們這裡買走一個女娃,給他們死去的人配陰婚。
前兩年我有一個玩的較好的小姐妹,是村東頭李伯家的晴子,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後來奶奶架不住我整天唸叨,就告訴了我實情說晴子給一個快八十的老頭配陰婚去了。
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奶奶見我呆若木雞,急忙抓住我的胳膊:“喬丫,你別擔心,你是可以解除陰婚的。”
我語氣極其的平靜,略帶幾分嘲諷的問道:“奶奶,你聽過配陰婚的還能解除的嗎?”
“喬丫,奶奶……”奶奶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我只覺得我此刻頭昏腦漲,聽不進去任何話。
“奶奶,我去休息了,你別擔心,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朝著裡屋走了進去。
只聽後面奶奶嘆息聲不斷,沒過多長時間敲門聲傳來:“喬丫,奶奶今天晚上要去你周嬸子家一趟,今晚你就在家吧,別回去了。”
我將被子拉過頭,睡了起來。
我這人就是這樣,再大的事情睡一覺自我消化下,第二天就好了。
只是半夜裡我睡的正熟,突然聽到院子裡有“咯吱咯吱”推門聲音,難道是奶奶回來?揉揉眼睛,強迫自己清醒。
“咯吱咯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大半夜聽著卻非常的刺耳,這絕對不是推門聲音,我頓時心中發毛……
我家是一進一出的那種農村老院子,因為村裡人遇點事就來找奶奶,後來奶奶乾脆在家裡也開了一個扎紙鋪,家裡大廳裡擺滿了紙人,紙馬和一些棺槨,後面裡間一分為二,一個是做飯的地方,還有一個就是我現在睡覺的房間。
這白天來家裡找我奶奶一般都是做白事的生人,但是到了半夜多半是一些將死之人來店裡選棺槨,轎子等等,總之一入夜,來店裡的絕對不是人。
“嘭——”一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我心裡猛然一驚,汗毛都豎起來了。
因為昨天的事情,我變得草木皆兵起來,正想著要不要起床逃跑,忽然想到奶奶那日將我丟在深山老林裡遇鬼逃跑的事情,她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滿臉失望的樣子。
想到這,我硬著頭皮爬起來了,定定神順手點了旁邊的一根白蠟燭,好歹我也跟奶奶學過那麼多年,就算遇上什麼也能稍稍應付下。
說起這扎彩匠這門古老的行業,這裡也是有門道,忌諱也特別多,那講究更是多不勝數了,比如這白紅蠟燭,紅蠟燭代表新生,白蠟燭代表死亡,這白日裡來人請東西了自然要用紅蠟,現在,是要點上百蠟燭,兩者一旦弄錯,後果不堪設想。
來到大廳,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