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〇章鄰居來訪
1.
接下來的幾天，許丹按照和春天的約定，每天都要抽空去看望一下劉淑珍，陪她嘮嘮家常，分解她心中的苦悶。有時候許丹還要變著法的做一些可口的飯菜，給劉淑珍送過去。
春天因為忙於新學期學校裡的工作，所以只能晚上抽空過去看一眼，安慰劉淑珍幾句。
劉淑珍的病情也越來越重了，經常性的咳血，有幾次還因為體熱過度而昏迷了過去。春天每次登門，看到的都是一腦門兒官司擰著眉頭蹲在堂屋沙發上抽菸的馮術。春天幾次提醒馮術，應該早點帶著劉淑珍去醫院，馮術每次都是“唔”一聲表示聽到了，卻遲遲不見他的行動，春天摸不清馮術心裡是怎麼想的。
元宵節前，馮術跟校長趙志強請好一個周的假，就等著元宵節一過，就帶著劉淑珍去東州市人民醫院就診。
正月十六，是馮術和劉淑珍去東州市人民醫院就診的日子。春天和許丹一大早就來到馮術家，忙前忙後地幫著劉淑珍收拾行李，梳洗穿衣，然後兩個人攙扶著劉淑珍把她送到了馮術僱來的“黑豹”計程車上。馮術的左鄰右舍倒是有幾位老師出來給劉淑珍送行，但人都是站的遠遠地，大聲地跟劉淑珍打招呼，揮手告別。這些人不敢近前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還不知道劉淑珍得的到底是什麼病，萬一真的是肺結核，那可是要傳染人的。非親非故的，沒人會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給自己招惹麻煩。
送走了馮術和劉淑珍，看著計程車慢慢駛離學校大門口，春天長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春天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劉淑珍此去凶多吉少。
2.
春天怏怏不樂地回到了家，許丹收拾東西正準備去店裡，看到春天一臉的鬱悶，就連忙逗他：“沒看出你還真的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不就是一個村子的同事嗎？值得你這樣？嘻嘻！”
“唉！”春天嘆息一聲，“你沒感覺到劉淑珍這個女人挺可憐的嗎?就因為自己是民辦教師，加上為人和善、沒有心計，平日裡經常遭受馮術的責罵，天天要瞅著馮術的臉色過日子，還敢怒而不敢言，我看劉淑珍這病鬧不好就是憋屈出來的！還有馮術這個人，心比天高，可惜命薄如紙，天天想著怎樣跟別人攀比，怎樣與人爭權奪利，活著也委實不易啊！”
“好了，”許丹嘻嘻一笑，“就別在這裡怨天尤人、空發感慨、悲天憫人了，今天是週六休息日，我待會兒回來給你做點好吃的，中午你喝點酒，下午睡一覺就好了。你在家先把衛生清理一下，我去店裡一趟，很快就回來···”
許丹說完，也不管春天是什麼態度，跨上變速腳踏車就走了。
許丹走後，春天屋裡屋外的轉了兩圈，也沒找到什麼可做的活計，只好捅了捅火爐，掏了掏爐灰，讓屋子裡的溫度更高一點。
春天正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抽菸，這時候，春天的鄰居鄭凱強敲敲門走了進來，春天連忙起身讓座。
“怎麼？鄭主任也沒回家嗎？”春天隨手遞給鄭凱強一支香菸。
“唉，有家敢回嗎？”鄭凱強一落座就開始抱怨，“滿屋子的家當，雖說不值錢吧，可置辦齊這些家當也確實不易，萬一要是被偷了總是很可惜。你說說，咱們這個家跟住單身宿舍有什麼區別？要圍牆沒圍牆，要廚房沒廚房，一點私密性都沒有，你再看看這個房門，薄薄的一層三合板，一腳就能踹碎，我能安心回老家嗎？女單身宿舍進小偷的事情可還是歷歷在目！”
“唉，”鄭凱強說著又嘆息一聲，“你老弟現在是沒覺出啥來，我閨女大了，早就應該分床睡了，可只有一間臥室，要我怎麼分？沒辦法，還得一家三口擠在一張床上，我們一家三口都挺胖的，天熱的時候，挨在一起睡覺黏糊糊的可真是難受，這種日子我真的是過夠了···”
“也是啊，”春天深有同感，“咱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像一個家，說是宿舍倒也沒錯。可這事不是咱們說了算的，後勤的宋秀文主任說讓我等著就成，等有機會了就給建廚房、拉院牆。”
“嗤，他的話你能信嗎？”鄭凱強一臉忿恨，“就因為這事我都請了那個宋胖子兩次酒了，每次都答應的挺好，可就是遲遲不見行動，再追問的答覆就是學校沒有基建計劃，你能拿他怎麼辦？這兩天我琢磨了，這件事咱們不應該找宋秀文，應該直接找趙志強。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們一起出手，逼趙志強給咱們拉院牆、建廚房···”
“怎麼出手？”春天滿臉的不解，“去送禮嗎？”
“哼！送禮？”鄭凱強不屑地噴出一股鼻息，“因為我媳婦進中學的事情我給趙志強送過一次，那一次就花掉了我們夫妻兩人一個月的工資，現在還想讓我送？門都沒有！我賺的錢還不夠家裡開銷的呢，憑什麼送給他們？我是這麼想的啊，咱們兩個輪番去找趙志強申請基建，因為白天我要去密水河小學上班，所以我就晚上去。你白天經常能見到趙志強，所以你白天去找他，要鄭重其事地跟他提這件事情，見一次提一次。我想，以老弟你在趙志強面前的倚重，這個面子他還是會給你的，我正好也可以跟著沾個光。呵呵。”
3.
兩個人正說著話，許丹買了幾個下酒菜從街上回來了。
跟鄭凱強打過招呼後，許丹就去廚房忙活起來。半個多小時後，四個精緻的小菜就擺在了鄭凱強和春天的面前。鄭凱強也不客氣，索性就在春天家裡吃喝起來。
春天和鄭凱強一邊喝酒，一邊把行動計劃又給梳理了一遍。鄭凱強這個人思維縝密，眼光長遠，具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預見性，很有一副指揮若定的大將風度，在這方面春天自愧不如。所以，整個行動計劃的制定，基本上都是鄭凱強在說，春天在不停地點頭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