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這就是套路中的套路,克羅夫既賣了一個人情給伊萊恩他們,又順利地借刀殺人,可真是老謀深算了。
就這樣理解好了。伊萊恩心裡如此決定道。他們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已,不要再去計較誰虧欠誰了。否則那就是沒完沒了的算計和計算,太累人了。
"不、不過,僅僅聽這把斧子的幾個音色,你一定意猶未盡。還、還是讓我為你演奏一曲吧。"伊萊恩說道,"想、想聽什麼歌嗎?"
"嗯,那必然是——"老人面露飽含深意的微笑:"【綠色贖罪日】樂隊的【孤寂之主(Maste
ofSolitude)】。"
伊萊恩知道這首歌。
雖然年代久遠,而且它不算是【綠色贖罪日】樂隊最有名的歌曲之一,但是伊萊恩還是相當喜歡它的旋律。它充滿了那種懷舊而迷幻的味道,是最原初的搖滾樂的味道。
它也是【綠色贖罪日】難得的一首慢節奏的曲子。
"但、但這首歌的精髓不在吉他,是在長笛吧?"伊萊恩把目光投向小羊:"艾斯利爾哥哥也許有這種東西?"
"嘿嘿嘿,猜對了。"不愧是前音樂家,艾斯利爾哥哥總是準備充足。
他從納物口袋中取出一支長笛,一臉得意:"好了啦,我幫你伴奏就是。我也很喜歡這首歌。這是為數不多的、由洛裡安創作的歌曲呢。"
是嗎。這歌似乎確實很有洛裡安的風格,而且它和【綠色贖罪日】一貫的格調很不同。這完全就是喜靜不喜動,多愁善感的鹿人德魯伊,應該創作出來的曲風。
於是,伊萊恩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奏吉他。
車廂內響起了【該隱.零式】優美的絃音,同時白獅人少年也壓低聲線,用沉悶的男低音唱出憂傷的樂曲。
"我的名字沒有意義,我也不走好運。
我的未來藏在陰暗的荒野裡。
日光遙遙,陰雲不散。
所有我為之瘋狂的東西皆已逝去。
哦,我能去哪兒,又能做什麼?
沒有東西能給我快樂,除了對你的思念。
我乞求你留下,你卻只是恥笑。
自從你離去,我就未曾停止哭泣。
世界是片孤獨之地,孑然一身。
我回到家中,坐下抱怨。
悲泣與思索就是我能做的一切。
在我回憶中掠過的,全都是你。"
真是一首傷感的曲子。描寫的應該是……失戀?但失去的也不一定是歌者的情人,可以是他任何重要的親友。總之是【失去了什麼】吧。
伊萊恩只唱了一小段,就發現克羅夫氏已經老淚縱橫。
伊萊恩用歌聲把別人搞哭,可不是第一次。但把一名年邁的老頭這樣搞哭,伊萊恩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他於是停了下來,想確認是否應該繼續唱下去。也許應該停下來安慰一下克羅夫氏?
小羊倒是看戲的不嫌事大,在那裡繼續吹奏著長笛,簡直就是在塑造悲傷的氛圍。直到伊萊恩白了小羊一眼,艾斯利爾哥哥才做了個鬼臉,停下來。
"你、你沒事吧?"
"抱歉。年紀大了,淚腺容易鬆弛。"老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我沒事。馬上就能調整過來了。你看,鱷魚也會掉眼淚呢。"
他還有空開玩笑,證明問題不大……吧。
伊萊恩確實沒想到克羅夫氏會這麼感動——也許不是感動,是傷感?不清楚。難道這首歌對他有特殊的意義嗎?
彷彿察覺到伊萊恩的疑問,老人淡然一笑,"回程路上還有一點時間,你們想聽一個小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