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匯廷越聽越怕,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們都很滿意,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高義歡聽他這麼說,臉遂即嚴肅起來。“既然我都做到位了,那我提的要求,你們也得給我好好完成,要比在孫督師那裡做得更好才行。”
“啊~”陳匯廷聽了臉上一愣。
高義歡卻拿起火銃,又問道:“現在這種魯密銃,生產中有什麼困難?一月大概能產多少支?”
陳匯廷還沒琢磨明白高義歡上一句話的意思,便忙回道:“回稟將軍,製造鳥銃的銃管必須要是精鐵,一般十斤粗鐵才能煉出一斤,庫房中的精鐵純度不一,我們需要在冶煉一遍,只有用最好的精鐵製成的銃管,才能堅固耐用,射擊時才不會炸裂。”
高義歡點了點頭,明朝火銃炸膛機率高,就是原料把控不嚴,貪官汙吏用普通鐵錠代替精鐵,偷工減料,所以使得火銃容易損壞。
這點高義歡有點體會,他前前後後得了幾批火銃,有的是誅仙鎮官軍大敗時被闖軍繳獲,有的是郾城伏擊左軍所得,有的則是孫傳庭南陽大敗後留下。在這些火銃中,左軍火銃的質量最差,誅仙鎮的官軍使用的火銃次之,最好的銃則是孫傳庭的秦軍用過的火銃。
高義歡聽說孫傳庭在關中以嚴刑峻法來治理軍器,管理地方,殺伐果斷,看來確實還是有用處。
“嗯,原料把控必須嚴格,你們把庫房內的精鐵在練一遍,多花點功夫也沒問題。”高義歡微微頷首,然後接著道:“你繼續說。”
“將軍,火銃鑄造,最關鍵的就是銃管。”陳匯廷抬頭看了一眼高義歡,又忙低下頭去,似乎高二哥長得很恐怖一樣,他聲音變小了一些,“在製作銃管時,我們是將精鐵捲成一大一小的兩根鐵管,以大包小,錘鍊使兩者緊密貼實,然後在將內壁打磨得光滑平直,但這個鑽銃工藝很精密,每人每天只能鑽進一寸左右,所以每人大致一個月才能製作一杆鳥銃~”
說完陳彙集都有點不敢看高義歡了,而二哥聽他說完,也明白過來,這廝開始說什麼需要精鐵,後面又說什麼大包小,最後就是為了告訴他,一個月才能造一杆銃出來。
高二哥聽了臉色一沉,不過他到也不能抱怨,畢竟他方才還點頭讚許了,不好馬上翻臉。況且要造一杆合格的好銃,就必須要這樣弄,否則造出來容易炸膛,那還不如不造。
想到這裡,高二哥神情緩和了一些,知道這事不僅不能催,反而還要囑咐他們別急,再進益求精一些。
“嗯,好,就這樣造,每一步都要注意,不能有任何紕漏。”高義歡沉聲說道。
陳匯廷已經準備好捱罵,聞語不禁一愣,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向高義歡,他正要說話,高義歡卻一揮手,接著道:“如果按著你說的造銃,銃還出了問題,我對你的處罰,將比孫督師還要嚴厲,你明白嗎?”
陳匯廷打了個寒顫,忙行禮道:“小人明白了。”
高義歡微微頷首,想了下,然後忽然道:“我給你提個建議,你看能否將工坊內的工匠細分,冶煉精鐵的就專門冶煉精鐵,鑄造銃杆的就專門鑄造銃杆,打磨鑽銃的就專門鑽銃,這樣有的工序需要的人少,你就能安排更多人鑽銃,而每個工匠只做一件事,必然會越來越精於此事。你以為如何?”
陳匯廷聽完又愣住了,他心裡有些震驚,感覺這麼做,肯定能提高效益,不過每個工匠都有自己的手藝,他們原來一個做一支銃,現在幾個人做一支,出了問題怎麼算,他們願不願意把自己的技藝交給別人,陳匯廷卻有點想不清楚。
“這件是你慢慢琢磨,三日後,再到府衙找我細談。”高義歡看他模樣,擺了擺手,讓他先消化掉,然後又問道:“火炮鑄造了沒有?”
“回稟將軍,磨具已經趕製出來,不過火炮成品至少要到下個月才能出來。”
高義歡聽了點點頭,“先帶我去看一看。”
當下一眾人又檢視了鑄炮和制甲,高義歡在工坊待來一天,天黑才回到府衙,衙門前趙柱子迎接上來,“二哥,義成從山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