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後面計程車兵像狂風過境後的麥田一樣被砍倒,安託尼奧緊盯著最前方的聯合會騎兵,厲聲高喊:“沒我命令不許開槍!”
塔城之上,基德船長也不想讓騎兵追的太深,見己方騎兵已經過了中線,連忙命令吹號收兵。
號角聲在城頭響起的同一時間,安託尼奧大喝道:“就是現在!開火!”
壘牆上,火槍聲如爆豆般響起,一排鉛彈打向了正在追擊的聯合會騎兵。
那名砍死齙牙軍士的騎手衝在最前方,因此被許多火槍手瞄準。一發鉛彈在騎手的右肩裡炸開,痛得他險些昏厥。而他胯下的戰馬身中四槍,當場斃命。
戰馬栽倒時把騎手卷在身下,又壓斷了他的左腿。騎手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掙扎著想要從戰馬身下爬出來。
然而他的左腳被卡在了馬鐙裡,腿上又壓著一具六百公斤的重物,他動彈不得。
其他幾名衝得太靠近維內塔軍壘牆的騎手也被當場擊斃。
維內塔軍的壁壘大門洞開,吶喊著殺出了一隊長戟手接應己方士兵。
這隊騎兵的指揮官見已經殺了許多維內塔人,也不再戀戰。吹了一聲尖利的口哨,帶領剩下的騎兵迅速回撤。
維內塔長戟手追趕了一段距離,一名長戟手經過被壓在馬屍下的騎手時見他還沒死,便給他了一個痛快。
三角堡和半月堡上的火炮也開始朝著維內塔長戟手射擊,掩護己方騎兵撤退。
幾枚鐵球飛了過來,然而沒什麼準頭,對散陣士兵更沒什麼威脅。
一枚炮彈角度太高,甚至從維內塔軍的壁壘上飛過。
圍城方構築的壘牆距離城牆的距離在400米到600米之間,這個距離已經在火炮的射程內。但這是守軍第一次朝著壘牆開炮,他們也知道這個距離威脅不大。
今天已經見了不少血,長戟手也已經完成了任務,安託尼奧下令收兵。
天矇矇亮的時候,一名打著白旗的騎手靠近了維內塔軍的壘牆,聲稱為塞爾維亞蒂將軍帶來了口信。
“我是安託尼奧·塞爾維亞蒂,你想要說什麼?”聽說使者要見自己,才剛睡下沒一會的安託尼奧匆匆趕到了壘牆上。
“尊敬的塞爾維亞蒂將軍,基德將軍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騎手朗聲說道:“昨晚的戰鬥已經流了不少血,基德將軍希望今天貴方和我方能夠不受干擾地為陣亡者收斂遺體,為他們整理遺容,為他們下葬。”
安託尼奧沉吟了一會,答覆道:“可以,負責收斂遺體的人用白布綁在左臂,你方不攻擊我們的人,我方就不會攻擊你們的人。”
使者聽到答覆,摘下頭盔欠身行禮:“再次向您致意,塞爾維亞蒂將軍,那貴方和我方就此達成協議。”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騎馬走了。
“呵,想不到海盜和奴隸販子的心中居然還殘存著一點美德。”負責值星的薩拉少尉注視著騎手離開,嘴裡嘟囔道。
安託尼奧面無表情地看了薩拉少尉一眼:“薩拉先生,你覺得他們是因為美德所以提出要收斂屍體嗎?”
突然被軍團長點名的薩拉略顯慌亂:“是!長官!我也不知道!長官!”
安託尼奧拍了拍薩拉的肩膀,溫和地說:“別緊張,作為一名軍官要多從敵人的角度思考。威廉·基德要求不受干擾地收斂遺體,無非是想多拖延一天時間罷了。”
“那……那您為什麼還要答應他?”薩拉少尉猶豫不決地問。
“為什麼?因為時間並不在他們那邊。”安託尼奧輕嘆道:“而且如果能不讓戰士們暴屍荒野,那就讓他拖延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