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是什麼好話,然而溫特斯更想聽了,他伸手拽住泰勒軍士:“你別堵他嘴,你讓他說。”
“……是啊?為啥不讓我說?”眾人七手八腳去捂布巴的嘴,可是他左躲右閃就是要說話:“蒙塔涅長官……他們說你特別殘暴,喜歡砍腦袋,管你叫‘獵頭者’……還管你叫‘血人’,說你會巫師的黑魔法……”
其他士兵急了,用盡全力拼命堵住了布巴的嘴。
布巴掙扎著說“……還有,還有別的……”
“行了!住手!”溫特斯一聲怒喝。
泰勒十人隊計程車兵們被嚇得一抖,不敢再動作。
“讓他說完。”溫特斯看向布巴:“還有什麼,都告訴我。”
布巴傻笑著說:“他們說你打起仗來特別不要命,你帶的上一個百人隊最後只剩了四個活人……都是在騙我,他們都以為我傻,其實我能分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您這麼好,怎麼會呢?”
溫特斯感覺胸口直髮悶,花了十幾秒鐘才把情緒平復下來。他懶得解釋,也不想和眼前這些人解釋。
“長官,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老泰勒趕緊出來圓場。
溫特斯看了看泰勒軍士,又看了看其他士兵,平靜地說:“傳言確實都是真的。我的百人隊只活下來四個人,我砍過敵人的腦袋,我也的確會巫師的黑魔法。”
氣氛降到了冰點。
“怎麼會呢?我不信。”布巴憨憨地說:“您是好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戰爭只需要服從命令的軍人,好人壞人都無相干。”溫特斯有些落寞,但很快恢復了平時的神態:“繼續吃飯,湯都快涼了。”
眾人各自默默坐回原位用餐。
吃完這頓“正餐”後,溫特斯給十人隊排好夜巡班次,便離開了崗哨,前往另外一個十人隊的位置。
不過溫特斯覺得在過去之前,最好檢查一下佈置在炮位前方的警報器。
東側幾十米外的位置,時不時用火光閃爍,那是“西-一”炮組正在進行夜間射擊。
正前方的夜幕中,塔城城牆若隱若現。
漫步在夜空下,注視著滿天繁星,溫特斯的步伐變得輕盈。涼風習習,帶走了白天的燥熱,自登上赤硫島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愜意。
躍入他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不知道安娜現在在做什麼?會和我一樣也在看著這片星空嗎?珂莎和艾拉又在做什麼呢?”
警報器就佈置在炮位前不遠處,溫特斯很快就到了。
說是警報器,其實只是一些細線和鈴鐺組成的簡單陷阱。簡單,但是有效,只要不慎碰到就會發出響動。
然而溫特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絆線的位置,他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然而對比了一下標誌物後他確認自己沒走錯。
溫特斯的呼吸不由自主開始加速。
他伏地身子,取出一枚銅棒,集中精神以銅棒為施法材料發動了光亮術。他沒有全力施法,而是維持最小但不至於中斷的魔力輸出。
幽綠的冷光從銅棒上發散出來,藉著暗淡的光線,溫特斯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
終於,他找到了絆線——已經斷了的絆線。
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斷掉的絆線。
溫特斯有條不紊地收好銅棒,拔出了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