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大炮的夜崗人員要從天剛黑一直守到天大亮,時間跨度接近十二個小時。白天又要休息吃不到午飯,所以會在夜裡額外吃一餐。
十人隊裡飢腸轆轆的七名士兵趕緊從丹手裡把鐵鍋接過去。
掀開鍋蓋,裡面是熱騰騰的湯。
肚子咕咕叫的布巴都不等丹把布袋從脖子上取下來,就急不可耐地往袋子裡伸手。
“等等!別亂摸!別拿錯了!”丹卻緊緊護住布袋,把布巴推開。他開啟布袋仔細辨認了一會後,把其中兩個布袋交給了布巴:“這些是咱們的麵包。”
布巴搶過布袋,拽出一個臉盤大的褐色麵包,趕忙掰下一塊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這種重量差不多有一斤的“餅狀”麵包是維內塔士兵的主食。不同於由士兵自己製作的菜和湯,麵包由軍團後勤處的麵包師統一烤制,按人頭髮放。
軍糧麵包的主材料是等比例的小麥、大麥和黑麥,輔料是鹽和水。
溫特斯嘗過軍糧麵包,吃起來有些發酸。但實際上因為小麥粉佔三分之一,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伙食,只有自耕農及以上階級才負擔得起。
許多貧苦人家的男孩們當了兵才第一次嚐到這種麵包[sln]。
其他士兵也一人分了一個麵包,舀了些湯到自己的杯子裡,一口湯一口麵包地吃了起來。
丹把最後一個布袋交給了溫特斯:“長官,這是您的。”
“哦,謝謝。”溫特斯接過袋子,和身邊計程車兵一樣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泰勒十人隊計程車兵們都不動嘴了。
維內塔軍隊裡的軍官階級不僅吃的和士兵不一樣,實際上軍官們根本就不會和士兵一起吃飯。這裡可沒有什麼官兵一體,只有官兵有別。
所以看到蒙塔涅准尉坐到旁邊,泰勒十人隊計程車兵全都傻眼了,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動作。
“吃呀?怎麼不吃呀?”溫特斯看到大家都不動了,覺得非常奇怪。
士兵們都看向了十夫長泰勒,老泰勒尷尬地對溫特斯說:“呃,您……您不是應該去軍官會所用餐嗎?”
“軍官會所?”溫特斯哭笑不得地說:“邊上就是大炮,前面就是城牆,這哪來的軍官會所呀?”
“那您也不該和士兵坐在一起用餐。”泰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這樣……這樣不好。”
“哪不好?”
“反正……反正就是不好。”
無意義的回答讓溫特斯頭疼,他直截了當地問:“得了,你就告訴我,之前負責夜崗的軍官在哪用餐?”
“查爾斯百夫長都是回到營地裡用餐。”泰勒軍士老老實實地回答。
“什麼?回軍營?這一來一回差不多有兩公里……”溫特斯皺著眉頭問:“值星官回去用餐,這裡怎麼辦?”
“反正查爾斯中尉是回大營用餐。”泰勒理所當然地答道:“這裡交給我們就行。”
溫特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中腹誹了幾句。查理斯也許敢擅離職守,但溫特斯不打算有學有樣。
他伸手取出自己的食物,語氣輕鬆地說:“查爾斯中尉勤快,我懶。回去一趟太遠了,我懶得回去,就在這裡吃了。你們正常吃喝,如果覺得不自在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既然值星官都這樣說了,泰勒軍士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敬了個禮,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把硬邦邦的麵包掰碎往嘴裡送。
其他士兵看到十夫長開動,也繼續大嚼起來,他們早就餓得不像話了。
溫特斯的袋子裡裝著兩個紙包。他解開紙包,一個裡面包著牛肉——搬大炮的時候“累”死了不少牛。
如果不是將來還需要牲口把大炮再搬走,一眾軍官能以每天兩頭的速度把剩下的牛也全都“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