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榮幸。」皮埃爾畢恭畢敬地接過酒杯。
吉拉德與妻子對視了一眼,認真地回答:「也是我的榮幸。」
就在此時,樓梯處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一頭短髮的斯佳麗一陣風似的從二樓跑進客廳,大聲宣佈:「我要住第二大的那個房間!」
小米切爾夫人——皮埃爾的新婚妻子——則抱著女兒眼中含笑跟在後面慢慢走下樓梯。
來的路上,米切爾夫婦把身在熱沃丹的兒媳和小女兒也一起接了過來。
皮埃爾毫不留情地回答:「你住最小的那個房間。」
「小氣鬼。」斯佳麗扮了個鬼臉,鄙視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把好東西留給自己。」
「次臥是留給姐姐和姐夫的,主臥留給爸爸、媽媽。」皮埃爾看了一眼父母,又看向自己的妻子:「我和阿梅莉到外面去住。」
「法妮和艾利克斯也會來嗎?」愛倫不自覺地捂住了胸口。
「是的。」皮埃爾握住母親的手:「姐夫會來。我託人給姐夫送了信,請他也把姐姐帶上。」
吉拉德沉默片刻,悄悄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那我們一家,就又團聚了。」
「是的。」皮埃爾笑著回答。
短暫的失神後,愛倫又關心起兒子:「我們可以和斯佳麗擠一擠,你不用在外面找地方住。」
聽到這話,斯佳
麗流露出好大不情願的表情。
「別擔心,媽媽。」皮埃爾輕輕握了一下母親的手,又笑著看向妻子:「這裡有的是單身漢,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間。」
「可是爐膛裡一點灰也沒有。」阿梅莉·米切爾抱著熟睡的女兒,怯生生地問:「你也沒有好好吃東西吧?」
「那是因為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皮埃爾走到妻子身旁,揉了揉繼女的頭髮,溫柔地解釋:「就算偶爾回來住,我也都是去其他人那裡開伙。別擔心,我吃的很好。」
阿梅莉害羞地點了下頭。這對新婚夫婦,雖然妻子比丈夫年長三歲,而且是再婚,但是很奇妙,處於主導一方的居然是後者。
「對了。」皮埃爾轉身看向父母,虛指了一下遠處:「閣下的住所就在那邊,走過去幾步就能看見。」
聽到這話,吉拉德和斯佳麗明顯都緊張起來。
「你怎麼不早說?」吉拉德勐地站起身,飛快地扯平衣服上的褶皺,恨鐵不成鋼地教訓兒子:「既然這樣,我們應該第一時間感謝才是。哪有明知人家就在眼前,卻不去問候的道理,你怎麼連杜薩人的規矩都忘了?」
「您彆著急。」皮埃爾按住父親的肩膀:「閣下現在肯定不在住處。」
「那……閣下人在哪裡。」
「現在的話。」皮埃爾想了想,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應該是在攻城營地。」
「攻城營地?攻什麼的?楓葉堡?」
皮埃爾點頭。
「我聽說。」吉拉德慢慢坐回原位,好奇地問:「我聽說,都已經圍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拿下來。」
皮埃爾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和老父親解釋:「這裡面,情況有點複雜……反正您不用擔心在閣下那裡失禮。閣下前幾天還說,等您和母親到楓石城,要親自來拜訪您呢。」
吉拉德長長地「噢」了一聲。
片刻後,吉拉德又思忖地問:「這一次閣下搞這麼大陣仗,究竟是要做什麼事情?」
「這您不用管。」皮埃爾毫不遲疑回答:「閣下讓您做什麼,您做什麼就可以了。」
吉拉德皺起了眉頭。
……
與此同時,在楓石城外的攻城營地。
溫特斯與梅森並肩蹲在火炮掩體裡,苦惱地注視著前方。
在他們的視野裡,巨獸般的楓葉堡靜靜盤踞在山崗上。
雖然表面已經被炮彈打得斑駁不堪、牆頭工事也被敲得支離破碎,但是這座新墾地軍團傾二十年心血修築的巨型石構要塞仍舊屹立著。
在面朝攻城營地的三角堡上,一面屬於紅薔薇的軍旗正在有氣無力地隨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