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祖霍夫無奈地擺擺手,潦草地回了個禮:「把門關上。」
門被重新關上,擋住了文員的眼睛和耳朵,辦公室裡面只剩下軍官們。
「今年……560年……」博祖霍夫上校看向天花板,自言自語地算數:「那你是第……」
「第24期。」柯莫准尉搶先回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但是算上預科,我只在圭土城讀了四年書,第二學年和第三學年都是在海藍的新陸軍學院。」
博祖霍夫上校嘆了口氣:「一年也算。」
他拿出一個新杯子,從放在窗臺上的精緻銀壺中倒出些許深色液體,示意准尉到自己身邊。
博祖霍夫上校頗為傷感地說:「你就是最後一代了。最後一代正統陸軍學院出身的維內塔軍官。從你以後,再也不會有維內塔人從老元帥建立的學校裡走出來。」
柯莫准尉捧著杯子,不知該如何作答。
把柯莫准尉領進門的上尉試圖調節氣氛,他從學弟手裡拿
走銀盃,以責備的目光看向上校:「現在可還是上午,您就開始喝酒?」
「這不是酒。」博祖霍夫上校與上尉關係親密,所以並不感到冒犯,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這是遠東傳來的新玩意,叫[咖啡]。」
上尉半信半疑地嚐了一口,立刻又吐回杯子:「活見鬼!」
博祖霍夫上校無心為副官解釋咖啡的提神妙用,因他已被悲憤所佔據:「放任聯省佬奪走老元帥的遺產!縱容大維內塔軍團成了「海軍的陸軍」!簽下屈辱的預算案!這些都先不算——竟然還允許海軍堂而皇之走進咱們的大門?齊奧那個老頭子!到底在想什麼?!」
准尉不敢說話。
上尉卻無所顧忌,他不解地問:「海軍?在哪?」
「不就在那裡?」博祖霍夫上校隨手往下一指。
上尉立刻湊到窗邊,柯莫准尉也跟著靠了上去。
兩人剛巧目睹喀拉上校領著三名身著便裝的男子拾級而上,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盲區。
上尉從窗外拉回上半身,向上校確認:「喀拉上校領來那三個傢伙?」
「就衝那三個禿頭。」博祖霍夫上校冷笑:「我也不會猜錯他們的來歷。」
「上將把海軍弄到皇宮幹嘛?」上尉半信半疑:「借船?決心要出兵?怎麼沒聽到風聲?」
博祖霍夫上校沒有理睬副官,而是重重放下杯子,站到新來的准尉面前,緊盯著後者的眼睛,沉聲發問:「准尉,回答我。我們——內德·史密斯元帥親手建立的軍隊,最尊貴的維內塔共和國陸軍,首要之敵是誰?」
准尉本能地回答:「帝國!」
博祖霍夫上校的鼻腔裡飄出一聲冷哼。
「那……」准尉的肩膀耷拉下來,卑微又小心地反問:「是聯省?」
博祖霍夫上校皺起眉頭,面色不善地看向副官:「你們是在排擠沒能在陸院畢業的學弟?」
「怎麼可能?!」上尉大呼冤枉。
博祖霍夫上校抱起雙臂:「那為什麼該教的東西不教清楚?!」
上尉聞言,輕輕踢了准尉一下,咳嗽著提醒後者。
「哦!是那個!我想起來了!」准尉如被醍醐灌頂,脫口而出:「海軍!我們的首要敵人是海軍!」
「沒錯!」博祖霍夫上校抓住准尉的兩肩,咬牙切齒地告誡:「海軍!記住!是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