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法官席上的斯庫爾上校高聲誦讀著早已起草好的憲章,哪怕是再傾向於軍方的新墾地自由人,也難免生出一種荒謬之感。
自由人們逐漸變得失望、沉默,在先前審判中被激發出那種同仇敵愾的情感蕩然無存。
吉拉德·米切爾、南多爾·克雷洛夫、黑水鎮的理查以及成百上千來自新墾地的“自由人”,默默地聆聽著斯庫爾上校的聲音。
斯庫爾上校正在說什麼,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這種聆聽中,自由人們的邊界逐漸消失,最終匯聚成一個面目模糊的龐然大物。
這個龐然大物雖然會呼吸,但卻只能依靠本能行動。
而它的本能又是如此的麻木、遲鈍和被動,以至於任何外部刺激,似乎都不能將它喚醒。
直到一個百無聊賴的聲音在階梯坐席間響起。
“唉,搞這麼多花樣。”聲音的主人打了一個響亮的哈欠:“就是為了三呼透過你們手上那張紙!”
法官席上,正在機械念稿的斯庫爾上校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斯庫爾上校愣了一下,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卻一無所獲。
“何必這麼麻煩?”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最擅長的本事,不就是召集一群自由人,決定你們早就決定好的事情嗎?”
臺上斯庫爾上校皺起眉頭,臺下的蓋薩上校也板起臉。
獨眼憲兵軍官箭步走到傳出聲音的楓石城座位區前,厲聲叱問:“誰在說話?”
“不用找了,說話的是我!”
一個身影從楓石城座位區後排站了起來,走下臺階,臺階上的楓石城自由人紛紛為他讓路。
坐在白山郡座位區第一排的蓋薩上校看清對方的面目時,瞳孔不禁猛地擴散。
“審了藍薔薇的軍人,又審了紅薔薇的軍人,連聯省佬的軍人都審了,那麼不審幾個政客,怎麼說得過去呢?”
來自楓石城座位區的青年大笑著走進大議事堂中央的演說場。
“我!卡伊·莫爾蘭!新墾地行省常駐諸王堡代表!三屆大議事會議員!”
青年在審判席站定,如同一記驚雷,炸醒了全會場的自由人:
“自請受審!”
[必!勝!]
[補充說明]
[本書所處的時代,各國內政科技樹,還遠遠沒到點出【社會契約論】的階段,甚至連【主權】這個概念,也尚不完善]
[所以黑水鎮的理查對於這場審判的觀點不無道理——只要所持的邏輯勉強能說得通,那麼誰能爭取到更多的旁聽者,誰贏]
[至於個體能否破除契約,按照盧梭的觀點,顯然是不行的。因為所謂的【契約】,並不是的公平買賣,而是一種入網許可,生下來那一刻就被寫進軟硬體裡,一錘子買賣。假如某個個體想要破除契約,那麼群體中的其他個體就有義務把你糾正過來,即所謂【自由,但是被迫自由】]
[相比之下,反倒是小集體向大集體讓渡權利的觀念,更為人所接受,也更加具有可操作性]
[譬如蘇聯憲法就規定各加盟國可以自由退出聯盟,但又透過一些方式,使得加盟國不能退出聯盟]
[又譬如美國憲法雖然沒規定各州怎麼退出聯邦,但也沒規定各州不能退出聯邦]
[【經學】的知識浩如煙海,筆者甚至連一知半解都稱不上,肯定有很多錯漏,還望書友們指正、海涵]
[以及,謝天謝地,筆者寫的是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