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踐踏人世間所有的公平和正義!違背了這個共和國、這個聯盟建立時許下的每個承諾!辜負了為這個共和國、這個聯盟付出鮮血的每一名烈士!”
“我留在帕拉圖,就是因為我看不慣!就是因為我忍不了!就是因為我咽不下!就是因為老元帥建立的國度不該是這樣!”
“我不知道公平和正義真正降臨人間時是什麼樣,但絕對不是帕拉圖今天的樣子。所以鐵峰郡不是終點,白山郡、沃涅郡、楓石城、新墾地……我們要繼續擴張、繼續征服、繼續奪取權力,直到將舊的世界毀滅,直到新的世界誕生。”
山谷重新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皮埃爾問:“那在新墾地之後呢?”
“然後是江北行省、西林行省。”溫特斯昂首回答:“然後是帕拉圖!”
現場寂靜無聲,對於馬車周圍很多人而言,新墾地已經很大了,帕拉圖更是大的超乎想象。很多人此前甚至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家鄉。
皮埃爾沉默片刻,緊緊盯著溫特斯,沉聲問:“帕拉圖之後呢?”
溫特斯露出笑意,接下來的目標對於溫特斯也太過遙遠,遙遠到希望渺茫,但他的回答堅定如同誓言:“然後是維內塔!聯省!蒙塔!瓦恩!然後是諸共和國!”
溫特斯不知道他的部下們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對於他而言,這也是一個奇妙的時刻。
因為胸膛裡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第一次分享了埋藏最深的**、野心、願景、壯志……怎麼描述都好。
那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空泛的、難以實現的目標——至少溫特斯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他把這個願望分享給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並不指望每個人都能接受。
“我不會強迫你們與我並肩作戰。”溫特斯說:“任何想要離開的人,都可以帶著金條離開。”
沒有人說話。皮埃爾向前走了幾步,把金條放回了馬車。其他人跟著皮埃爾,一個接一個把金條放回馬車。
兩千兩百一十七塊金條靜靜躺在車廂底,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
[瓦希卡和皮埃爾的帳篷]
休息的時候,瓦希卡還是迷迷糊糊的,他困惑地問皮埃爾:“新世界到底啥樣呀?”
“不知道。”皮埃爾直接往毛毯一倒,閉眼睡覺:“比舊的好就行。”
……
[溫特斯和卡曼的帳篷]
“沒有人能拯救世界,蒙塔涅先生。”卡曼撥弄著營火:“那是主的權柄。”
“我像是要拯救世界嗎?”溫特斯啜飲馬奶:“或許毀滅世界我更擅長一些。”
……
[安娜的帳篷]
安娜久久凝視著畫板,始終沒有動筆。
……
……
在溫特斯帶領部下忙著將金人熔成金條的時候,一支車隊抵達了大角河西岸。
晨曦微露,鐵峰的輪廓逐漸顯現。
“[赫德語]叫醒奴隸,派出使節。”護送車隊的紅翎羽吩咐侍衛,他眯著眼睛眺望遠處的孤峰:“[赫德語]對岸就是‘鐵峰郡’。”
曾經淪為赫德人奴隸的遠征軍俘虜,終於回到了帕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