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憋屈,安德烈的矛頭便直至利奧:“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利奧先生指著自己,看起來很驚訝。
“就算是談生意。”安德烈惡狠狠地問:“憑什麼是你代表我們去談?”
不等溫特斯開口,利奧已經做出回答,他神情順從地解釋道:“請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出賣幾位閣下的利益。我去談判,是因為只有我去,才有緩和的餘地。”
“噢?”安德烈不以為然。
“如果閣下您去談判。”利奧又看向溫特斯,笑著說道:“或者是蒙塔涅閣下去面。一旦談判破裂,那就再無機會。而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先出場,哪怕是談崩了,也可以再由幾位閣下挽回局面。您說,是不是這樣?”
安德烈咂了咂嘴:“好像有點道理。”
溫特斯抿了一口發酵水——場合不對,暫時能先糊弄就糊弄過去,以後再同安德烈解釋吧。
利奧先生明白安德烈的敵意,不打算再多聊,找了個理由便告辭離開。
這個談話小圈子又只剩下溫特斯和安德烈兩人。
喝空一小桶發酵水後,安德烈鬆了鬆繡金的紅色綢緞腰帶,嚴肅地說:“不行,我得去上個廁所。”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該不是要臨陣脫逃吧?”溫特斯一把拉住安德烈。
“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安德烈一下子就急了:“我是真要上廁所!”
溫特斯狐疑地鬆開了手,安德烈大步流星離開,只留下溫特斯一個人在宴會廳裡。
兩個人痛飲閒聊,異樣還不是很明顯。
等到帕拉圖方言的海洋裡只剩下溫特斯一個維內塔人,某種孤獨感一瞬間湧上心頭。
環顧四周,帕拉圖籍貫的軍官們歡笑放歌、縱情豪飲,熱沃丹的紳士們三五成團、各成一圈。
“安娜還在等我吧?”溫特斯心想。他想要離開,但又不能離開。
有人在靠近,溫特斯本能看向聲源:一個光頭、疤臉男人和一個有些清瘦的男人拉著另一個高大軍人走了過來。
前兩人分別是白山郡軍事主官“蓋薩上校”和原鐵峰郡軍事主官“羅納德少校”。
跟著過來的人,溫特斯不認識,但顯然地位也不低。
蓋薩和羅納德都是校官,身為上尉,溫特斯很守規矩地先行軍禮。
蓋薩一怔,也回了禮。
自從溫特斯主動提出返還一千匹馬,蓋薩對他的態度就軟化了許多。
光頭上校一高興,順水推舟同意了溫特斯返還俘虜的請求——溫特斯還有三支箭被關在蓋薩的監獄裡。
陌生軍人打量溫特斯時,溫特斯也在觀察對方。
來者身材高大,眼窩深陷,神情中帶著幾分陰鬱。
“這是雷群郡駐屯官,斯庫爾上校。”蓋薩主動為溫特斯介紹,像是擔心溫特斯不明白,蓋薩額外說明:“我帶來的驃騎兵,大半都是雷群郡的人。”
溫特斯聽罷,又單獨給斯庫爾上校行了一禮。
斯庫爾上校沒有回禮,他看著溫特斯,眼神很複雜:“你是第幾期?”
“21期。”溫特斯回答。
“都到21期了。”斯庫爾上校感慨了一句,忽然單刀直入地問溫特斯:“齊柏爾是你殺的?”
齊柏爾?溫特斯一陣刺痛,可他想不起來是誰。他在記憶中不斷搜尋,很快意識到這是沃涅郡駐屯官的名字。
果然來了,這種事情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