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獅鼻帶領部眾繞著城牆馳行一圈,不僅沒找到可以利用的缺口,反倒發現城牆上至少有近千守軍。
他打算抵近探探情況,但是剛剛進入城牆一箭地範圍,守軍的小雷便立刻開火。
小獅鼻不想冒險,又退了回去。
北城的防守者已經緊張到極點。能拿起武器的男人全都上了城牆,能找到的旗幟也全都插上城頭。
此時此刻的北城,只有一半的守軍是男人,另一半是塗黑了臉、穿著男人衣服的女人。
見蠻騎只是稍作試探便離開,城頭響起一片劫後餘生的大口喘息。
小獅鼻回到山谷邊緣,把看到的東西同兄長說了。
獅子鼻兄弟身旁只有百餘部眾,攻打上千守軍駐防的城池無異於自殺。
“[赫德語]你我等其餘部眾前來會合罷。”大獅鼻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穩妥為上。他們兄弟此次劫掠收穫頗豐,不想在這個時候把命丟了。
大獅鼻又問弟弟:“[赫德語]可派人去河對岸了?”
“[赫德語]派了,還沒回來。”小獅鼻悶悶不樂地問:“[赫德語]哥哥,若是烤火者想分享你我的掠獲,你我又該如何?”
大獅鼻冷笑:“[赫德語]烤火者想吃肉,結果啃在骨頭上,怪得了誰?馬有四條腿,人有兩條腿。若他處置不公,你我也不必留在特爾敦部。”
“[赫德語]好哇!”小獅鼻本就對烤火者此次劃分兩翼的方式心懷不滿:“[赫德語]金人氏仗勢欺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我早就……”
“[赫德語]先不必說這些!”大獅鼻喝止弟弟,吩咐道:“[赫德語]就在此地下營,讓子弟們出去尋些吃喝回來。”
大小獅鼻財貨搶到不少,吃喝帶的卻不多,全靠一路搜刮補充。
百餘名赫德騎兵找到一處避風地放下掠獲,隨後分頭前往附近有人煙的地方劫掠。
當天晚上,溫特斯派往北岸的騎馬步兵大隊突襲了這處營地。
大小獅鼻的首級被割取。
……
熱沃丹新城,西側城牆箭頭堡外,特爾敦人的塹壕。
隨著守軍調集更多火槍手,特爾敦人在對射中逐漸落入下風。
火槍手只需要彈藥和勇氣,弓箭手除了彈藥和勇氣之外還需要體能。
而且面對重型火繩槍的近距離射擊,穿不穿盔甲只有快一點死和慢一點死的區別。
紅翎羽[塔黑]的伴當和侍衛接連身亡,令他肝膽俱喪。
可是督戰的百騎隊就在後面,塔黑不敢退走。他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烤火者將來的賞賜一定能有許諾的那般豐厚。
塔黑的屬民和奴隸正在奮力挖掘塹壕,他們都以放牧為生,對於刨土的活幹得並不習慣。
按理來說,這種活原本也用不著他們做。
因為奴役俘虜幹活、驅趕婦孺填壕溝才是諸部的慣用手段,
但是城外一個兩腿人也抓不到,那就只能讓部眾動手。
城牆上的大雷接連轟響,釘著鐵片和牛皮的楯車就像草蓆一樣脆弱。實心鐵球穿透楯車之後,仍舊可以打碎血肉。
塔黑命令部眾往楯車裡堆土,楯車逐漸變成土車,暫時將致命的大雷擋在外面。
已經沒有部眾再敢持弓與兩腿人互射,哪怕科塔們開出再高的賞格也不行。
好在兩腿人也不敢主動出擊,雙方近距離對壘,誰也奈何不了誰。
隨著塹壕越挖越深,似乎兩腿人也發現繼續對射沒有任何意義。槍聲變得越來越稀疏,大雷也不再轟鳴。
塔黑躲在逐漸加厚、加高的土牆後邊,這塊小小的空間居然開始讓他感覺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