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對一什麼意思?”溫特斯問,又進入到他不懂的領域。
“就是三份木炭、一份礦石——體積。”紹沙解釋,他笑著說:“那還真挺好!我岳父說他們冶鐵的時候,要用六份、七份炭,才能煉一份礦石。”
“什麼時候能再開爐?”溫特斯關心的是產能。畢竟對於他而言,木炭是不要錢的。
“爐壁要重新修補,我還想和紹沙先生把冶爐改造一下。”卡洛斯掰著手指頭:“大後天應該能重新開爐。不過那個時候就需要更多的人手採礦、煉礦,還需要更多的人手燒炭。”
“沒關係,我讓薩木金給你準備。”溫特斯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這段時間你也別閒著。這次雖然失敗了,但下次說不定就能成功呢?”
聽到溫特斯的話,卡洛斯驚恐地瞪大眼睛。
“學長,你給冶爐選的位置不好。”溫特斯看向梅森學長:“您看看鍛爐鄉的鐵匠工坊,個個都靠著河!不靠著河,哪來的水力?”
梅森大吃一驚:“啊?還有這個說法?冶鐵爐還要水力?”
“水力鼓風!這件事我也是去過一趟鍛爐鄉才發現。”溫特斯得意大笑:“鍛爐鄉的工坊全都用水力鼓風。這裡卻用牛來拉風箱。牛是耕畜,本就緊張。繼續擴大規模,上哪找牛去?必須得靠著河才行。”
梅森學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溫特斯拉著小鐵匠走到山邊,指向山下的聖喬治河:“我給你找到一處好地方。看到沒有?就在那裡!去給我再搭一座冶鐵爐!這次不行就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下次,一定要把高爐搞成不可!”
溫特斯大笑著拍了拍小鐵匠肩膀:“我其實沒指望你真的能煉出鐵。按我的想法,你如果沒成功,那我就重新啟用波爾坦老先生那個年代冶鐵爐。成本高也無所謂,總之要冶出鐵。不過既然你成功了,那就再接再厲吧!”
卡洛斯呆若木雞、欲哭無淚。
“大人,那現在這座冶鐵爐要拆掉嗎?”紹沙冷不丁地問。
“為什麼要拆?”溫特斯莫名其妙地反問:“咱們現在要的是數量,不是質量。這座冶爐不是能用嗎?湊合著使喚不是也行?”
“恐怕……會有問題。”紹沙艱難解釋:“鐵峰郡的鍛爐數目是鐵匠行會限定死的。可以少,但不能多,每一座鍛爐都有主人。您要是想再開爐,就得去再買一座鍛爐。”
溫特斯的眉心又不自覺擰起:“那這座冶鐵爐是怎麼回事?”
紹沙這才披露實情:“索亞先生這座冶鐵爐,是我岳父拆掉他的鍛爐之後才建造的,用得是我和我岳父的鍛爐名額。所以沒有問題。我家的作坊裡,現在已經沒有鍛爐了。”
溫特斯無言,他向紹沙抬手敬禮:“謝謝。”
“不敢當……不敢當。”紹沙慌忙鞠躬回禮。
“我這座是冶鐵爐,你們用的是鍛爐。”溫特斯沉吟著反問:“不能玩一點文字遊戲嗎?”
“不行。”紹沙苦笑:“行規的章程定得很死,凡是[使用燃料和火焰對鐵和鐵礦進行加工的熔爐、鍛爐、冶爐]都歸在‘鍛爐’裡,受到數量限制。每個鍛爐的名額如今都有主人。光是一個鍛爐名額,就值一大筆錢。
只有鐵匠行會認定的鐵匠,才是鐵匠;只有在鐵匠行會註冊的鍛爐主人,才能開作坊。”
“他媽的,還挺嚴謹。”溫特斯又好氣、又好笑:“誰定的規矩?”
紹沙的笑容愈發苦澀、無奈:“我岳父——波爾坦先生。”
一直沒說話的安德烈突然不屑地啐了一口,拔出馬刀,遞給紹沙看。
他面無表情地問:“認不認得這是什麼?”
紹沙嚇得直哆嗦,拼命點頭。
安德烈惡狠狠冷笑:“那我們想開幾座冶鐵爐,就開幾座冶鐵爐!”
“把刀收回去,紹沙先生是朋友。你威脅他幹嘛?”溫特斯用手肘捅了安德烈一下。
安德烈嗤笑,但還是乖乖收刀入鞘。
“看來啊。”溫特斯嘆了口氣,笑著告訴紹沙:“還是得找你岳父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