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傳統,被獻上的俘虜地位越高越好。至少要處決一個,才可以饒恕其他人。
溫特斯沒將沃涅郡僅剩的四名軍官帶過來公開羞辱,所以獻俘禮從簡,俘虜被饒恕性命,然後押走。
獻俘禮和獻旗禮畢,廣場上人們的情緒仍舊高漲。
溫特斯示意夏爾可以進入下一階段。
夏爾點頭,快步離開。
沒過一會,夏爾和海因裡希帶人押著一隊囚犯走過來——竟是要馬不停蹄地開公審大會。
不過大多數人並不害怕,反倒更加興奮。
很多熱沃丹人雖然住在城市,實際上日子過得比農夫還辛苦。
他們沒有熱沃丹市民權,只是因為沒有土地,不得不來到城市謀生。
生活疲倦而乏味,圍觀行刑是難得的消遣。
每逢處決犯人,就算沒有德高望重計程車紳帶頭,廣場也會熱鬧得像集市一樣。
男女老少都會穿著最好的衣服來觀刑。
女士按習俗必須要表現出憐憫慈悲,所以她們都是捂著眼睛從指縫看。
更別說這次市政委員使出十二分力氣配合溫特斯。
眼看更加刺激的部分要來了,熱沃丹人正高興著,突然發現有些異樣。
“唉?那不是我家鄰居嗎?”有一個人大喊:“泡泡眼?”
“那個……最左邊那個!好像也是我鄰居!”另一個人大喊。
二十個囚犯被押上行刑臺,臺下至少還有近百囚犯。
廣場上的熱沃丹人竭力辨認著,發現這上百囚犯居然也全是熱沃丹人。
裡面既有那些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地痞流氓,也有沒有正經營生、住在貧民窟、靠偷雞摸狗和打零工為生的人。
人們吵吵嚷嚷地議論,有人疑惑,有人說“活該”,還有人大聲抱怨。
“轟!”
“轟!”
“轟!”
接連三聲炮響,廣場的人群頓時安靜。
行刑臺邊上,一個臉上有紅色胎記的男人踢開還在冒煙的二代木炮,示意手下搬走。
“半個月前,熱沃丹曾發生過一場騷亂。”溫特斯走到臺上,直視黑壓壓的人群。
以一對數千的講演,只有溫特斯能辦到,也只有他不怯場。
廣場很大,回聲干擾嚴重。
為確保每個人都能聽清,溫特斯詞句間隔拉得很長:“這些人都曾在那場騷亂中搶劫、縱火,乃至行兇殺人,並且人贓俱獲。
他們都在肩上繫著紅繩,所以很多人認為是我的戰士搶劫殺人。所以今天,就按軍法審理他們。”
溫特斯的聲音洪亮沉穩,平靜中蘊含著威嚴和力量,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
廣場上鴉雀無聲,他們當中許多人是那場騷亂的受害者。
堂·胡安帶兵攻城那日,城外流民加上城內流氓作亂,許多店鋪被砸搶、房屋被付之一炬,就連熱沃丹大教堂也先被劫掠、後被縱火。
這也是為什麼莫里茨中校堅決要求留在熱沃丹止暴平亂。
溫特斯繼續向著廣場上的眾人宣佈:“按照帕拉圖軍法,軍事主官擁有全部審理權和裁定權。
作為本郡最高軍事主官,我——溫特斯·蒙塔涅、帕拉圖共和國陸軍上尉、軍事決議會委員,做出如下判決。”
“傷人及盜竊者,鞭刑、勞役抵罪!殺人者,絞!”溫特斯掃視廣場:“即刻執刑!憲兵!送他們上絞架!”
廣場上響起一片驚呼,熱沃丹人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手段會是這般暴烈。
市政廳挨著廣場,在市政廳二樓的窗邊,凱瑟琳也低低驚呼一聲,下意識望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