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靈語者什麼意思?與獅子說話?”
“當然不是。”大薩滿開懷大笑:“獵人能與獒犬說話嗎?但是獵人能與獒犬溝通、指揮獒犬。獒犬願意為獵人做很多事情,不是因為它們害怕獵人,而是因為它們將獵人視為家人。
靈獸與獸靈語者的關係也是如此。不在於用鐵鏈鎖、用鞭子,而在於靈獸將獸靈語者視為親人。像巨獅這種靈獸,一旦成年,就很難再親近。但在這頭巨獅很小的時候,那位叫熊的孩子就與它形影不離。這種與巨獅雙生的獸靈語者,在諸部的歷史上也很罕見。至少傳歌詠者的歌裡只記錄了一名。”
溫特斯冷聲反問:“你只是想把白獅帶給白獅吧?”
“是,也不僅如此。讓他留在這裡,我會教導他,幫助他掌握獸靈語者的力量。他是你的合哈兒,我不會強留他的。”
溫特斯思考片刻,鄭重對大薩滿說:“貝爾是自由人,他自己能決定自己的去留。如果他決定走,我就帶他走。如果你們盤剝他,我會再來找你的。”
大薩滿頷首致禮,二人就此別過。
……
……
當溫特斯與大薩滿會面的時候,諸王堡大議事堂宴會廳,另一場宴會正在舉行。
這場宴會是為了宣示勝利——第二共和國的勝利。
過去的兩個月,溫特斯在荒原上過得很平靜,但是帕拉圖卻是一場接一場的大戲輪番上演。
先是“四月政變”,藍血派和諸王堡派在城內互相攻殺,血流盈街。
然後是“五月圍城”,阿爾帕德帶領他能找到的所有部隊,對諸王堡發起強攻。
強攻很快轉為圍困,因為諸王堡的城防工事太過堅固——否則她怎麼會叫“堡”。
隨著戰鬥遷延日久,阿爾帕德麾下的部隊紛紛逃亡。
最終,就連阿爾帕德這樣不服輸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諸王堡圍城戰已經徹底失敗。
盾,終究還是勝了錘。
塞克勒憑藉城市衛隊和徵召市民兵穩守諸王堡,阿爾帕德帶著最後忠於他的部隊退往[江北行省]。
江北行省是阿爾帕德的家鄉,也是舊貴族勢力紮根最深的地方。
現在,帕拉圖第二共和國急需告訴所有人:只有他們才能代表這個國家。
他們透過慶祝儀式和宴會宣告勝利,並將阿爾帕德一方徹底打為叛黨。
……
有尖酸的文人這樣評價:帕拉圖人總是生活在貧乏中,所以一旦擁有,就會搞得過頭。
大議事堂宴會廳的風格就是如此:
閃光的白牆、拱形的天花板、黃金錘成的門窗頁扇……
彩畫裝飾的天花板之下,情報活動正在進行。
觥籌交錯間,人們交換各式各樣的資訊。
帕拉圖人知道這一點,但是並不阻止,因為他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參宴者主要有三類:
第一類是帕拉圖第二共和國的議員。
議員很容易分辨——神采奕奕的雙眼、躊躇滿志的臉龐、端著酒杯興奮地說個不停。
如今他們主宰這裡,而且他們知道這一點。
議員們領口都彆著一朵紅薔薇——與“藍”薔薇針鋒相對,這是他們與敵人劃清界限的表態,
第二類是軍人。
軍人大多身穿制服,按照所屬、兵種或是資歷三五成群站在那裡。冷峻地掃視全屋,彷彿在搜尋某些暗藏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