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什麼?”我抬起頭看向溫以安,和沈振吵架,吵的我腦子有點抽風,說話也沒好氣,“溫以安,之前我們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你跟我說句實話。”溫以安態度堅定,“沈之涵,你和林澈,這次能不能斷的乾淨點?”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平靜,看著溫以安那張陰鬱的臉,轉頭對沈振說:“你看見了,實話實說,我可以和林澈斷的乾乾淨淨,但是沈振,我沈之涵從來不願意做虧本的事兒,你告訴我,我憑什麼斷了?”
溫以安放開了拽著我的手,冷冰冰地看了執迷不悟的我一眼,對沈振說:“叔叔,你和糰子好好談,別動手就行,我先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令我驚訝地是,溫以安離開以後,沈振居然沒再對我發脾氣。
他坐到椅子上,頭往後仰,重重地在牆上磕了下。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然後他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碰上那種賤女人也就算了,自己的女兒也這副模樣。”
“那你想好和我的交易了嗎?沈振,如果我和林澈斷乾淨,我媽去世還不到半年,你最好也來個什麼守孝三年之類的,讓仙姑也欣慰點。還有,仙姑怎麼死的,你必須和我說清楚。”
沈振接下來的反應,卻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他伸出雙手,狠狠地在自己頭上捶了好幾下,我看著竟然還莫名地覺得有點揪心。
然後沈振說:“沈之涵,我不知道你媽怎麼給你洗的腦,但是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把我們的父女情分給傷透了!我不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想讓你難過,你媽就是個賤人,我沒想到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別廢話了,一口一個賤人,你也總得說點是賤人的理由吧?”我站在沈振面前斜睨著眼看著他,“沈振,還有關於相簿的事,我要知道里面的秘密。”
沈振點頭,一副“你知道別後悔”的樣子,“沈之涵,那個賤人要不是有了我的孩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她有任何關聯……”
……
聽沈振說完所有的事情後,很奇怪,雖然我對沈振有萬般的不信任,但這時候的我竟然選擇了相信他所有的話。
這樣的相信,讓我從一件事情中解脫了出來,卻又墜入了更深的深淵,真的就像別人說的那樣,不管是什麼事,刨根問底地去搜尋答案,最後受傷的,十有八九都會是自己,這種絕望,比起我看見仙姑冷卻的屍體時來的還要深刻。
然後我提前出來了,我的腦子接收的資訊一下子太多了,讓我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出了包廂,我看見溫以安站在外面。他默默地和我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一路上他都跟著我,但直到我回家,我們也沒有對彼此說任何話。
在我開啟家門的時候,溫以安離開了。我回頭看了下他,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在看見我回頭的時候飛快地扭過頭去離開了。
我讓這個世界上待我猶如親人的朋友失望了。
回到家裡,我立刻飛奔進臥室,拿起仙姑留下來的相簿,順著相簿翻過去,最後幾頁那幾張,髒兮兮的小女孩兒徘徊在一個小巷子子裡,形單影隻。
我顫抖著手,輕輕地摸了摸那些照片。
很小的時候,我在書中讀過這樣一句話——“人在真正悲傷的時候,是不會流眼淚的。”
在之前的人生裡,我一直覺得這話的錯的,真正悲傷的時候淚水是忍不住的,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我把自己關在家裡兩天之後,過來找我的人,是張胖子。
張胖子說他準備出國了。學校裡每年都會有出國交換的名額可以申請,這一次他打算去法國。
我不知道他的選擇對不對,他自己也說不準。
“宋希知道這件事嗎?”我問張胖子。
張胖子搖頭,“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但我不想留在這裡了。之涵,我需要點時間去釋懷當下所遭遇的困擾。”
我點頭表示贊同。沒有再勸他和宋希重歸於好,按照張胖子的說法,宋希現在和她的新男友過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