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廖子輝一愣,“他去三頭岔了?”
“去了,現在三頭岔被他攪和的天翻地覆!”
“話不要這麼說,他有在三頭岔經營生意的許可,人家去做買賣,咱們還能攔著不讓麼?”
蔡俊山壓抑很久了,這下一股腦宣洩了出來:“他這哪是做生意去了,他這是拆房子去了,不到半個月時間,他收了十幾家買賣,多少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連家帶業都毀在他手上了。”
廖子輝笑了:“三頭岔,還有老實本分的生意人?”
“有啊!人家都正經做買賣,他就是上去明搶!”
“明搶啊,這麼嚴重嗎?這麼新鮮麼?”廖子輝嘆了口氣,“普羅州無論哪塊地方,每天都有明搶的,這些事咱們怕是管不過來吧?”
蔡俊山抬起頭道:“總使,三頭岔不一樣,三頭岔是戰略要地,秩序不能亂了呀!”
廖子輝漸漸收去笑容,對蔡俊山道:“俊山,你在乎的是不是秩序,咱們心裡有數,你在三頭岔幹了這麼多年,得了多少實惠,咱們心裡也都清楚。”
“總使,話不能這麼說,當初安排工作的時候,可沒幾個人願意去三頭岔,我當時可是不計個人得失……”蔡俊山有點急了。
廖子輝給他倒了杯茶:“俊山,別急,這杯茶是敬你的,
這些年在三頭岔,你確實受苦了,要是覺得太委屈,我給你換個好地方。”
蔡俊山低下了頭:“我倒是沒有抱怨。”
廖子輝端起自己的茶杯,颳了刮茶葉沫子:“至於那幾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你和他們商量商量,找李七做生意,不會讓他吃虧,非要給李七下絆子,誰也救不了他們。”
蔡俊山還想說話。
廖子輝端起了茶杯:“敬你的那杯茶,趕緊喝了吧,喝完了就走,別等下一杯了。”
……
回了三頭岔,蔡俊山滿肚子是火,可廖子輝已經給出了建議,讓蔡俊山和李伴峰聯手做生意。
話說得輕巧,這得少掙多少錢?
以前都是各家買賣直接上供,現在得想辦法和李七合夥,還得看李七臉色。
當初因為罪人城出逃的三頭人,蔡俊山追到了秋落葉的地界,被李七抽了兩個耳光,這事兒他還記得,現在讓他低三下四找李七做生意?這種事想都別想!
手底下倒是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分管商務的科長季明才給了個建議:“蔡使,廖總使那邊確實有顧慮,李七帶著身份,職務比廖總使還高,咱們不能和李七來硬的。”
“怎麼個意思?”蔡俊山皺眉道,“不來硬的來軟的?你讓我求他去?”
“那肯定不行,咱們不來軟的,也不來硬的,咱們給他來點髒的!”
蔡俊山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在火車上動點手腳,讓他出不了貨?”
季明才搖頭道:“這更不行,李七獲准在三頭岔做生意,上頭這是有檔案的,
而且在運輸上,李七隻出基本運費,這也是有檔案的,咱們在這下絆子,廖總使肯定不答應。”
蔡俊山聽不懂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玩髒的?”
季明才壓低聲音道:“把那個最髒的人找來,讓他玩髒的!”
蔡俊山知道這人是誰,但有些放心不下:“他能成事麼?”
“成不成事先看著,李七先噁心咱們,咱們也該噁心噁心他!”
蔡俊山點點頭道:“也對。”
……
左武剛坐在飯館門前等生意,三頭岔大多是窮苦人家,沒幾個人捨得下館子,以前這裡打著飯館的招牌,暗自做著一些藥材倒賣的生意,而今李七把這生意收了,這裡還真就改成飯館了。
等了整整一上午,就兩個人來吃飯,點的都是白粥鹹菜加清湯。
到了中午,百手連蒸了兩鍋饅頭,做了幾個菜,讓左武剛帶著弟兄們先吃著。
左武剛看見幾個趕路的漢子,挑著擔子,蹲在飯店門口,就著口涼水啃餅子。
餅子太硬,咬的費勁,而且一人就一小塊,哪夠吃呀?
這幾個人吃不飽,眼巴巴往飯館裡張望,想要買點饅頭,半天湊不出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