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看著那竹簍,沒有感知到任何危險,他平靜的問道:“你為什麼叫我兄弟?是不是認錯人了?”
竹簍懸停在了半空,等了片刻,裡邊又傳來一個聲音:“孩子,是你麼?”
聲音沙啞溫和,像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母親。
李伴峰很擅長模仿女性的聲音,但這一次,他沒有聽出絲毫模仿的痕跡。
難道竹簍裡還有一個人?
雖然依然沒有感知到危險,但李伴峰決定立刻離開。
他沒忘了來自車伕的叮囑。
如果對方的層次比自己高,自己未必能感知到對方的惡意。
李伴峰剛剛向前走了一步,絲線忽然從竹簍裡竄了出來,纏住了李伴峰的雙腿。
李伴峰被絲線絆倒了,仰面躺在了地上。
他試著掙脫了兩下,絲線非常強韌,雙腿掙脫不開。
李伴峰沒有貿然用手去扯絲線,如果手再被困住了,自己就沒有脫身的可能了。
他把兩隻手同時插進口袋,右手先拿出了一把鴛鴦鉞。
兩個月牙交叉形成的奇特兵刃,刃口非常的鋒利。
可李伴峰試了幾次,鴛鴦刃割不斷絲線。
碩大的竹簍緩緩下墜,慢慢的抖動。
“竹簍”裡又一個聲音傳來,聲線溫柔細膩:“夫君,你來了?”
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模仿的痕跡。
“你真的認錯人了。”李伴峰平靜的回應了一句,立刻收起了鴛鴦鉞,拿出了鐵尺。
鐵尺沒有刃口,但尖刺非常鋒利。
竹簍繼續下墜,搖晃的越發劇烈。
一張人臉在竹簍口緩緩浮現,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五官非常的俊秀,手指粗細的絲線,從她雙唇之中鑽出,一直蔓延下來。
原來這條絲線是從她嘴裡出來的。
這讓李伴峰想起了一種特殊的蠕蟲,靠絲線把自己掛在樹上的蠕蟲。
這蟲子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蓑蛾。
難道這女子是隻蓑蛾?
一條絲線貫穿了她的身體,一個出口是她的嘴,另一個出口在哪?
這個竹簍又是什麼東西?
是蓑蛾的繭!
蟲繭還在慢慢靠近,人臉在蠕動之間,從蟲繭之中慢慢鑽了出來。
一頭修長的黑髮,垂到了李伴峰的臉上,面容精緻的女子,俯視著李伴峰,含著絲線,聲音含混的問道:“我三次都猜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