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脖子不能活動,也看不到車伕的腿腳到底是什麼狀況。
他只能從固定的角度,看著沿途的風景。
這鎮子的建築很奇怪,磚石交錯,齊整乾淨,並無蕭條破敗之感,但卻帶著讓李伴峰深有觸動的滄桑。
不是古老的滄桑,是別緻的滄桑,磚石牆壁之間寬敞門庭,大氣的抬梁和飛簷,很有古風古韻。
可牆壁上不時出現的雕刻和舷窗,又有些西方氣息。
尤其是街巷之間的二三層的小樓,樓上凸出在外的陽臺和迴廊,窗上和門上獨有的拱券,牆壁上的薔薇花和爬牆虎,讓李伴峰彷彿彷彿到了一個特殊的時代,一個夾在歷史縫隙中的時代。
到底是什麼時代,李伴峰無暇思考,心跳的艱難和呼吸的滯澀,讓他感受到了來自生命的威脅。
且聽著車伕和瘦高男子一路閒聊,從鎮子上一直跑到了郊外,到了一處荒野,車伕停了下來,擦了把汗。
“還真是命大,貨郎沒走!”車伕喘息半響,回頭看了看瘦高男子和李伴峰。
瘦高男子扛著李伴峰下了車,看到前邊一棵柳樹下,停著一輛推車,推車上放著一個兩層大木櫃子,木櫃上插著一隻紅燈籠。
推車旁邊蹲著一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樹下打盹。
車伕對著男子吆喝一聲道:“哎!生意還做麼?”
男子抬了抬眼,起身伸了個懶腰,拿出一個撥浪鼓,打了起來:
叮鈴咣噹,叮鈴咣噹!
“洋胰子,雪花膏,
絲巾手帕,針線包,
皮桶子,鐵水筲(音同燒),
洋火洋蠟,洋鐵鍬!
鹹菜罈子,醬油壺,
飯勺水瓢,切菜刀!,
一車好貨老招牌,
樣樣平賣隨你挑!”
貨郎?
這就是貨郎?
貨郎衝著瘦高男子,打了個哈欠道:“猴子邱,買什麼呀?”
這瘦高男子叫猴子邱,貨郎居然認識他。
猴子邱道:“白羔子照了天光。”
貨郎拿出鑰匙,開啟了木櫃子的第一層:“白羔子照了天光,不想死,就必須得入門,
你想怎麼結賬?桓國鈔還是大洋錢?”
猴子邱道:“桓國鈔。”
貨郎開啟了貨櫃上的抽屜:“我這裡還剩下五樣藥粉,耕修三萬,歡修五萬,食修六萬,旅修八萬,宅修十六萬,我看他也說不了話了,是他自己選,還是你替他挑?”
PS:感謝雪山遠峰。
諸位讀者大人,用過雪花膏麼?
你們喜歡哪個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