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看見我也才剛進來嗎?你問我我問誰去?!”王隊長一陣惱怒,深恨自己猶豫了一陣兒,弄得個人貨兩空,這可如何是好,回去怎麼交差呢?想想執法隊的嚴酷刑罰,又是一陣不寒而慄。不過眼下還有一件更緊要的事兒需要自己操心,那就是——如何脫身?“咱們趕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既然秘籍已失,咱們還是回去覆命要緊,要是打攪了秘術師大人休息那可就不好了。”說著,王隊長卻已經抱拳向門外,“秘術師大人,我說的可對?”

“沒錯,沒想到楊鎮北手底下倒是有幾個能人,能*出你這麼個識趣的人才來”只見,門外月光下站著的不是白天那個所謂的林先生還能是誰?

“還請林先生歇著,小的們還有任務在身,這就走了”王隊長帶著一干手下,走出房間,態度越發恭敬了,以王隊長為首一個個都是低著頭不敢看那林先生一眼。林先生彷彿對他們的恭敬視而不見,只是背對著他們,雙手背在身後,抬頭望著天空,像是在欣賞著空中的明月,嘴裡嘀咕著什麼“月色真美啊,”“好圓的月亮”之類的話,王隊長一行走近了,只當沒聽見,畢竟教團之人向來行事奇特,只要不來管他們,他們也樂得井水不犯河水。

“等一等,我讓你們走了嗎?”就在王隊長一行人即將透過林先生身邊的時候,那林先生卻伸出一隻手來,攔在了他們面前,眼睛卻依舊望著天空。眾人只好停步。

“林先生又待如何?”王隊長對著林先生的背影又鞠了一躬

“如何?我那弟子的養父死了,一會兒他要來找我哭訴,我到哪兒找人去?我要一個交代。”林先生此時終於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群血狼幫的匪眾,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什麼交代?我並沒有動他養父一根汗毛,以先生的本事當知道,我們進去的時候,那屋子裡空無一人。”王隊長轉過頭來對著林先生冷冷的說道。

“這我知道,可是我只看到你進去了,然後人沒了,所以你要給我徒弟一個交代。”林先生轉過身,收回了手,仔細看了看手上的指甲說道。

這就是不講道理了?自己一行這一趟還真是賠本的買賣,不但毛都沒撈到一根,還要給這突然出現的秘術師一個交代?想想也能知道,真正的兇手此時已經鴻飛冥冥不知所蹤了,那麼為了省去追查真兇的麻煩,自己這些人就只能淪為替罪羊?說實話王隊長心中不甘,奈何形勢比人強,只要今日不死,他日總有機會找回顏面。哎,也只能如此了,想到這兒,王隊長下定決心

“好,大人既然要一個交待,我給就是。”卻見那王隊長也不廢話,右手拔出自己的佩刀,“唰”的一下,還不等餘下眾人反應過來,便一刀砍向自己的左臂,定眼看去,卻是一隻手臂,齊根掉在地上,兀自抖動著,染紅了周圍的黃土。“敢問大人,這樣的交待可夠?”那王隊長疼的牙齒打顫,卻只用右手捂著手臂斷口,眼神堅定地望著眼前這位秘術大師,帶著一絲恐懼,一絲恨意。反倒看也不看自己掉落在地的斷臂,彷彿那不是自己的一般。

“好,很好,好漢子,你跟你的人可以走了。”林先生大笑一聲,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透著一絲讚賞。

“今日之事,他日當加倍奉還。”王隊長帶著手下走過林先生身邊,走得遠了,一次也沒回頭,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中,只聽得這麼一句話隨著北方呼嘯的風飄了過來。

“好,隨時奉陪。”林先生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彷彿穿過重重黑幕看著這個硬氣的漢子一般,接著卻輕輕的笑了起來,“好了,小子,你看夠了嗎?還不出來?”

卻是對著眼前黑暗中客棧的屋子說的。

“先生真是厲害,什麼都瞞不過先生。”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院牆的陰影裡浮現出來,聲音裡帶著一絲懼怕又帶著一絲興奮,正是練辰。

“不用拍我馬屁,順手而為罷了,你我雖無師徒名分,但卻有師徒之實,你的事我不能不管。”林先生伸手扶著自己的下顎,做出一副前輩高人的樣子,彷彿那兒本來有一撮鬍鬚似的,沒想到卻扶了個空,不禁有幾分尷尬浮現在臉上。

“可是,先生,他們並不是我的殺父仇人!”練辰看著林先生認真的說道。

“不,他們是!”正等著練辰表達感激之情的林先生動作一頓,好險沒被眼前的小子氣岔了氣。

“不,他們不是,他們剛進屋子就出來了,我聽見我爹的聲音就從前面趕過來了,他們是在那之後才進去的,一定不是他們殺的我爹。”練辰又說道。

“我說是就是,再說那小老頭兒也不是你爹,你何必固執。”林先生板著臉說道

“可他養了我十二年,親如父子。還請先生為我做主,找出真兇,報仇雪恨。”練辰說著就是一跪,這回卻沒有受到阻攔。

“你可知道殺你養父的是誰?”原以為說出李老闆不是練辰親爹的事會讓練辰驚訝一陣兒,不知所措,現在看來練辰卻是早有所知。看來只能換個問題,若是能難住他,倒是可以讓這孩子知難而退。林先生心裡這樣想著。

“小子無知,還請先生指點,但絕不是血狼幫眾人。”練辰衝著林先生抱拳說道。

“小子,你可知道,一入聖教,便不是凡俗中人,所有俗世情緣都當斬斷了,否則必當重罰?你可知道,北方那些異域之人,便是以我的修為,也招惹不起?你又知不知道,九州世界有多大?你又要到什麼地方去尋你那殺父仇人?”林先生一句接著一句,一連三問,環環相扣,練辰一時間愣在那裡。可是沒過多久,或許只有一瞬,練辰的眼神又重新變得堅定,認真地看著林先生說道:”小子知道聖教之人當斬斷情緣,無牽無掛,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小子也聽聞修道之人當心境澄明,念頭通達,方可登大雅之堂,倘若小子以後入得聖教卻因為一縷執念不得存進,豈不可惜?再有,不管九州世界有多大,但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我相信心之所至,無所不用,當窮盡萬里路,親手斬除仇裘,縱是異域妖魔也無可阻我復仇之路。”一席話說的振聾發聵,擲地有聲,也辯得林先生無言以對。只有練辰自己知道這些都是平日裡在鎮上茶園子戲文裡聽來的唸白,還有就是自己平日無所事事胡思亂想的“少年壯志”而已。

“好,好,好。”林先生本意是要為難這小子,省的他麻煩,要自己給他報仇,沒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大,見識不小,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要是知道練辰所說一切都是平常道聽途說,戲文演繹再加上自己的一點天真想象又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連說三個好字,緩過一時,“好孩子,有志氣。既然如此,我便告訴你,殺你養父之人就是那域外異族之人,可是就憑你現在又如何去報殺父之仇?你且先隨我去中州修習術法,待得學有所成,方可報仇。”林先生說道,心想:哎~沒想到自己活了一把年紀居然連一個孩子都沒糊弄過去,還白白讓血狼幫的人丟了一條手臂,得罪了楊鎮北的人。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剛剛找人家王隊長要交代的時候是多麼霸道無理。

“先生又怎麼知道殺我養父之人是域外異族之人?有何憑據?”不怪練辰謹慎,剛才眼前這老不老少不少的林先生還想著忽悠自己來著,自己不得不小心,不然稀裡糊塗就跟人跑去中州,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雖說一開始聽說眼前之人要收自己為徒心裡是萬分高興的,但冷靜下來一想就覺得不對勁兒,畢竟自己一無所長,別人為什麼看上自己這麼個邊陲小鎮的窮小子?難道真是看出自己天賦異稟,是萬中無一,百年難得一遇的術法奇才?這裡面一定有原因的,能想到的也只有幾年前來過的那個算命先生,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但那僅限於自己的推測,別人並沒有提過,也沒有證據,說不定他們不是師徒親朋,甚至可能是對頭仇敵呢?

“什麼,大爺好心好意教你秘術,你居然還懷疑本大爺的誠意?你小子,真是氣死本大爺了”自稱林先生的術士終於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爆出了這麼一句,一時間練辰驚得張大了嘴,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甚至開始懷疑,這才是姓林的本來面目?

“好好好,”林先生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天到底說了多少個好了,但這回是被氣的,尤其是看到練辰一臉懷疑的神色更重的時候“小子你就看清楚了,我為什麼說這是域外異族之人乾的。小子,閉目凝神!”只見那林先生凝思片刻,伸手在自己眉間一點,手腕轉了一圈又在練辰眉間一點,“好了,現在可以睜眼了。”練辰睜開眼,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月亮也並沒有什麼不同。再看看眼前的林先生也沒多出一隻眼來,於是又露出一臉懷疑加鄙夷的表情。

“臭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看我幹嘛,看看你養父的房間。”林先生伸手一指練辰身後的屋子,練辰順著他指的看去,只見自己養父的房間有一縷又縷黑色的煙氣從屋頂冒出,在月光下飄向夜空,漸漸消散。

“哎呀,先生,我們家房子失火了,趕緊救火!”說著,練辰就要跑去提水桶。“救什麼火?你看到的一縷縷黑煙,那是魔氣,是域外天魔特有的氣息。”

“域外……域外天魔?不是異族嗎?”練辰今天驚訝的次數已經太多了,他過去十二年驚訝的次數都沒有今天一天多,所以麻木了,只是機械的慣性的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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