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鄭春陽大手一揮,吩咐車伕:“從石子街那邊走。”
從石子街那邊走,就能路過尤府。
鄭春陽明目張膽的很。
車伕稍微猶豫了下:“少爺,從石子街那邊走的話,得繞遠路啊。”
鄭春陽眉頭一挑,大喝道:“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聽我的!”
車伕無奈的應了,揮鞭趕車。
方明淮看了鄭春陽一眼,再次確認了,愛情使人變傻子。
馬車軲轤軲轆經過了尤府門口。
雖然已經抄完了家,也把要犯給羈押在了牢中,但黑甲軍士還是層層把守住了尤家。
鄭春陽沒看著他爹在,想來他爹應是換崗輪休了。不過,這些軍官裡,他認出了好幾個同他爹關係甚篤的叔叔,平日裡對他也關照的很,他喜滋滋的下了車,想刷臉進尤府。
結果誰曾想,即便老爹不在沒法阻止他,那些叔叔們也是不許他透過……
鄭春陽被叔叔們無情的驅逐了,甚至還威脅他“臭小子再來這邊晃悠就讓你爹把你拽演武場上好好收拾你一頓”。
少年憂傷的上了馬車,憂傷的看了一眼尤府緊閉的大門,憂傷的上學去了。
一整天,鄭春陽都心不在焉的很,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方明淮看得有些不忍。
班裡沒鄭春陽這個刺頭雞飛狗跳的胡鬧,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大家都有些不太習慣。
尤其是方明淮。
耳邊一下子清淨了不少,還真是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下午下了學,鄭春陽仍然一副憂傷少年的模樣,老老實實的坐在馬車裡,眼神迷茫的望著遠方。
方明淮對鄭春陽很是同情,覺得他已經傻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鄭春陽仍然沒有死心。他仍是讓車伕從石子街那邊走,準備先送方明淮回去。
車伕這次學乖了,半句話不說,利落的揮鞭趕馬。
快到尤府時,馬車裡已經隱隱聽到了一些嘈雜聲音。
其中有一道清冷的嗓音,讓鄭春陽一下子就滿血復活了。
“……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我們又不是犯人!”那道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倔強,一絲委屈,聽得鄭春陽心都快碎了。
鄭春陽霍的拉開車簾,沒等馬車停穩,就直接撩起袍角往下跳,差點把車伕嚇得魂飛天外。
……方明淮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待車伕驚魂未定的把馬車停下,方明淮這才穩穩的下了車,就見著鄭春陽護在一個少女身前,滿臉警惕的看著對面的軍士。
想來那少女就是鄭春陽的意中人尤子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