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劍說見報時間都通知銀行了,高主任要求今天必須改出來。所以急著給你打電話,大部分資料都在你手上,趕緊傳我吧!
蘇菡想了想,一咬牙說任老師,還是我來吧!
任劍說,你?然後就沒了下文。
蘇菡說任老師請你相信我!你把高主任的具體要求給我說說,我就是不吃飯不睡覺也把它弄好!
任劍那邊猶豫一瞬,才說按我理解領導的意思,主要結構勿需大動,重點是文風必須樸實。但時間太緊,這個工作量也不小哦。便把高明的意思仔細說了。
劉總在旁邊一直沒吭聲,只是靜靜旁聽蘇菡和任劍通話。待蘇菡放下手機,才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高明為什麼斃你的稿子?
蘇菡尷尬地笑了笑,說有些問題我不懂,所以沒想到……
劉總陰陰地說,他不是看你不順眼故意整你吧?
蘇菡一聽趕緊解釋,說不是不是,劉總你千萬別誤會,高主任對我挺好的。
劉總哼了一聲,說你不用怕他!不是讓你改稿嗎?你就別理他我看他敢咋地!
蘇菡笑了笑,趕緊說劉總,工作上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能應付。也請你放心,我和高主任之間沒有矛盾,真的。
劉總臉色稍緩,又問那你吃完飯要去改稿子?
蘇菡點點頭,說是啊,稿子明天要見報,任劍老師和高主任都在等著呢。
劉總說那為什麼不讓他們改?
蘇菡說,稿子是我寫的,當然應該我自己改呀。
劉總說你一個見習記者充什麼能耐?不行,我給高明打電話,說你晚上有事,沒時間改稿!
劉總黑著一張臉,拿出手機就撥。蘇菡趕緊伸手攔住,說劉總先別打,你告訴我晚上有什麼事?
劉總說能有什麼事?沒事!我都安排好了咱們去唱歌!這裡的音響裝置全是進口的,效果非常好。
去年實習期間有一次劉總朋友請客,蘇菡一時高興展示了歌喉,讓劉總喜歡得不行,總說要帶她去正式歌廳唱歌。
蘇菡在心裡權衡了一下輕重,搖搖頭說劉總,不行,真的不行。
劉總說為什麼不行?
蘇菡說我得去改稿,這是我進報社採寫的第一篇大稿子……
劉總盯著蘇菡看了一瞬,說你真要自己改稿?
蘇菡看劉總不太高興,就溫和地笑笑,說你不是總是跟我說,年青人應該以工作為重嗎?。
劉總拉下臉來,說那好,你去吧。站起身來頭也不回走了。
蘇菡沒顧得上理會劉總的臉色,匆匆回到房間給任劍打了電話,就開啟膝上型電腦動手改稿。將原稿中所有那些有煽情嫌疑的文學性描寫統統刪除,改用平鋪直敘,似乎也不算太難。好在蘇菡打字速度很快,九點多鐘改完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傳給任劍。之後也不敢走動,就待在房間裡等訊息。瀏覽一會網上新聞,感覺有點無聊。突發奇想要給高明發微信,突然想到他此刻在值班,趕緊打消念頭。好在沒過多久,任劍打來電話說稿子已經透過,心裡才算踏實下來。
蘇菡看看時間,剛剛十一點。想了想,給劉總打了個電話。誰知手機響了好半天也沒人理會,蘇菡想也許劉總還在生氣吧?正想結束通話卻有人接了,那邊亂糟糟地,背景音樂聲很大,還有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然後就聽到劉總大著嗓門吼,喂,你是哪位?
蘇菡一聽便明白了,劉總今晚肯定沒閒著,不是在歌廳就是在酒吧,估計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便趕緊回答,說劉總,我是蘇菡。
劉總那邊停頓一會,才說哦,你是小蘇啊,稿子弄完了嗎?要不要過來?
蘇菡剛要實話實說,但瞬間又改變了主意,說稿子改完傳回去了,正等著審呢!時間太晚我就不過去了,祝劉總玩得開心。
劉總那邊沒說什麼便掛了電話,蘇菡這邊也鬆了一口氣。
蘇菡心情很舒暢,放了滿滿一缸熱水,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上床後又聽了一會歌,早早地便睡了。
在陽州,明月山莊這種形式的聯誼會,認真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無非行業內幾家效益好企業輪流坐莊,請一些相關部門的領導和合作者聚一聚,放鬆放鬆,聯絡聯絡感情。近幾年形勢有所變化,大領導們是不怎麼來了,但任何時候感情總還是必須聯絡的,於是合作者和一些原本不大起眼的小領導便成了主角。
陽光集團是這次聯誼會主辦方之一,集團董事長何飛自然也就成了重要人物。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晚餐時剛剛一閃亮登場,就遭遇了一場無妄之災。何飛的西裝是巴黎手工定製,價值不菲。本來他當時勃然大怒,但不知為什麼,一看見蘇菡那清純的模樣和驚恐不安的表情,他感覺眼前一亮,心立即就軟了。
何飛這一輩子女人沒少見也沒少經歷,但蘇菡那驚鴻一瞥的瞬間留給他的印象,卻讓他怦然心動再也不能忘懷。何飛沒什麼文學素養,肚子裡也找不出什麼好詞去形容女人,他對蘇菡的評價只有四個字:與眾不同!但就這四個字足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