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您還是放過我吧!”
蘇淵趕緊搖頭道:“我自由自在慣了,沒事跟您老轉轉,開開眼看看寶貝已經足夠。”
耿寶昌嘆口氣,很可惜,沒辦法,人各有志,人家年紀輕輕已經達到如此水平,前途不可限量。在社會上規矩少,發展空間大,真要進故宮條條框框多,反而更麻煩。
“故宮上手看東西規矩最多,人數有嚴格限定,級別界定也嚴。十幾年前敏求精舍幾大藏家來參觀,有徐展堂、天民樓的葛洪明等七八個人,級別很高。”
“院長親自陪著看東西,結果人家等了半天,只拿來一個康熙、一個雍正和一個乾隆,就三件!”
“當時徐展堂就火了,說誰家沒這麼一大堆東西?還要跑千里迢迢專門跑來這裡看?結果氣得不行。”
“我當時就坐在旁邊,臉紅得很,面子拿不下來,但沒辦法。等到臨走,偷偷拍拍徐展堂的肩,讓第二天到東華門等。”
“第二天見面才看到一個永樂壓手杯、一個洪武釉裡紅帶蓋梅瓶,還有一個成化鬥彩,總算滿意而歸。”
“故宮有明文規定,超過多少人,一級品就不能拿出來。昨天人太多,院長也沒辦法。”
蘇淵哈哈大笑,幸虧是敏求精舍幾個頂尖藏家,否則連看的資格都沒有。圈裡兩大頂級收藏團體,一是港島的敏求精舍,二是寶島的清玩雅集,每個都是資深藏家,底蘊深厚,赫赫有名。
天氣不錯,耿寶昌親自帶著蘇淵參觀,因為有火眼金睛,自己不用上手,所以省去很多麻煩。
走進藏寶庫,各種稀世之寶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北宋定窯花蓮荷紋斗笠碗,新官款!”
“定窯白瓷刻雙魚紋盤,官字款!”
“北宋鈞窯窯變大花盆,三字款!”
“北宋鈞窯八方弦紋瓶,八字款!”
“南宋官窯粉青釉箸瓶,修內司窯!”
耿寶昌看見蘇淵興奮的表情,笑道:“早期南宋官窯多薄胎薄釉,晚期多薄胎厚釉。厚釉器施釉多至幾層甚至十幾層,釉的厚度甚至超過胎骨。”
“釉色以粉青為主,也有青灰、青黃、灰綠、黃綠和炒米黃等色。釉面有開片,以蟹爪紋為主,也有冰裂紋等,大多是較稀疏的淺黃色開片。鱔血紋為上品,黑梅花片次之,墨紋再次之。”
蘇淵看著精美絕倫的國寶汝窯,暗道:“什麼時候能湊齊一套宋五大名窯,那才叫牛逼。”
“定窯和鈞窯傳世較多,特別是鈞窯,自宋徽宗起被歷代帝王欽定為御用珍品,入住宮廷,只准皇家所有,不準民間私藏。”
老爺子指著大花盆介紹道:“最美是窯變,鈞瓷屬北方青窯,獨特之處是使用一種乳濁秞,即通常說的窯變色釉。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高溫燒製後,會產生出如夕陽晚霞、或如秋雲春花等,再有經驗的工匠也不知道出來的成果,鬼斧神工,渾然天成。”
“鈞窯的款識最特別,從一到十的數字,一最大,十最小。當年主要是宋徽宗做花盆用,所以傳世有很多盆和缸。”
“還有一種說法是,數字是釉色的區分,一三五七九單數代表硃紅色器物,二四六八十雙數代表青藍色器物。”
說到這裡搖頭可惜道:“現在故宮所藏鈞窯款識還差五六七,要是我能活著見到一到十,死也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