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束於冰床之上,一個小小的花型六稜晶體懸浮於凝香的身體三尺之上,源源不斷地向凝香的身體上注入著繽紛的蝴蝶花,飄飄揚揚,沒有一絲一毫地間斷。
再細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花型六稜晶體是晶瑩透明的眼色,卻在中間一點,註上了杳之的鮮血,不斷地在其中晃動、沸騰、升騰,佈散著淡藍色的霧氣,同樣隨著眾多的蝴蝶花,一齊注入了凝香的體內!
如同霧織一般的冰床寒氣託舉著眾多的淡藍色霧氣,漸漸迷幻了眼,隨著繁花似錦的蝴蝶花輕揚而落,杳之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地閉上了眼,深深地再次昏睡了過去……
此時,魂窟洞的石門被笨重地開啟,“轟隆隆——”的聲音似有沉鐵重重地在地上劃過一般,出現在洞門口的是皇甫傾嵐冷峻美麗卻高傲無比的盛世美顏。
只見她將手背於了身後,凝望著鐵籠之中的杳之,一絲不忍和擔心湧上了眉心,她低沉著聲音問向了身後站在一旁的大巫師:“你還要取她多久的血?我皇甫傾嵐不太喜歡濫殺無辜,這點,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大巫師上前鞠了一躬以表示誠心,繼而不鹹不淡地說道:“不敢欺瞞聖主,我也不知道要取她多久的血。但是,此時若是中斷了她的血,花魂之魄復活的機率便會大大地降低,甚至……不會再啟動。所以,成大事者,切莫拘於小節。”
大巫師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嘴角卻是殘酷的淡漠。為了復活他心愛的女子,他早已在她死去的那年,便泯滅去了人性,剩下的,只是一具魔鬼的軀殼而已。
皇甫傾嵐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皇甫傾嵐不需要成所謂的大事。你的所作所為雖然為我所不恥,但是目的卻是和我一樣的,所以,我才放任你做如此無恥而大逆不道的事。但,這並不代表著,你可以當著我的面殘害無辜的生命。我的話,你聽懂了嗎?”
“屬下領命。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傷及性命。”大巫師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殘忍,卻不動神色地低著頭服從著皇甫傾嵐的命令。
皇甫傾嵐深深地看了大巫師一眼,眼中多了幾許意味不明,吩咐道絕殺:“將我殿內上好的千年人參和長白山雪蓮拿來,由你親自看著這女子服下。絕殺,記住,要親自看著她服下。”
“是。”絕殺當然明白其中的意味,低頭領命道,繼而又威脅地看了大巫師一眼。
大巫師卻身穿黑袍,站在原地,臉上看不到任何喜怒哀樂的神色,彷彿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而已。
皇甫傾嵐說罷轉了個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從懷中拿出了崑崙鏡,身子也不回便遞給了大巫師,冷冷地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道:“這是崑崙鏡,想必對復活花之魂魄有極大幫助。你暫且先拿去,希望你能早日結魄成功,免得夜長夢多。”
大巫師的眼中頓時放出了貪婪的異彩,卻很好地掩飾了過去低下了頭,接過了崑崙鏡,貼身而置後,道到:“多謝聖主,屬下定當竭盡全力,儘快結魄成功。”
皇甫傾嵐望著洞外,若有所思地又說道:“近日,本聖主有要事要外出一趟,蒼雷派上下都將交給絕殺處置。你若有什麼需求,大可以跟他講。切莫有什麼動作,否則,我便殺了你,以絕後患。聽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大巫師低頭領命道。
說罷,皇甫傾嵐便拂袖而去,身後響起了笨重的關門之聲,將她和大巫師的身影之間隔斷成了黑暗。
出了魂窟洞,一路上,絕殺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主人可是要去尋莫天?”
皇甫傾嵐心中微微一怔,一時間有些愧疚,卻又不知該如何作答,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卻聽到絕殺沉默了一陣後緩緩道到:“主人放心前去吧。蒼雷派,絕殺一定會處置妥當,絕對不讓主人有後顧之憂。”
皇甫傾嵐驚訝無比地轉過了身,深深地望向了低頭不語的絕殺,眼中既是震驚又是感恩。
到底要愛到了什麼地步,才能如此縱容著她的行徑?
明知道她在做天下人不恥的事情,卻毫不厭惡地陪在她的身邊,甚至,包括了,讓她去尋找她所愛的人?
絕殺一直沒有抬起頭,皇甫傾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了身,輕輕地嘆了一聲:“走吧……夜快涼了……”
“是。主人。”
絕殺抬起了頭,望著皇甫傾嵐一身花色紗裙的絕美背影,在斜斜陌陌的樹影和火紅的夕陽下,交織成了他心裡的亙古的情詩。
就這樣吧。讓我守護你。便,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