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捻仔細觀察了下空念師太拉開的卷軸,心中一驚這卷軸上的女子豈是和那冰床之上的女子有幾分相像?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紅捻不敢有所隱瞞,連忙回道:“確實十分相像。”
空念師太的眉宇之間鎖得更為深緊了,她謹慎地問道:“可是看真切了?”
紅捻回覆道:“萬分真切,看清楚了。十分地相像。”
空念師太這才長嘆了一聲,緩緩地說道:“紅捻,你知道此人是誰嗎?”
紅捻見著此人有點像玉女峰上的石像,但卻不知此人到底是誰,只得搖了搖頭,等待著空念師太開口告知。
“此人,乃是我玉女峰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後來死於了神魔大戰之中,玉女峰也由此開始衰落。傳聞其能憑一面崑崙鏡滅敵千百。而你所說之事,若老身判斷無誤,便是有人在藉著魂窟洞的結魄之功能在復活此人。天意啊天意”
空念師太的眼神裡既是對玉女峰復興大計的嚮往,又是對尊主一位的留戀之情,也有對不久的將來要產生的禍亂而感到的悲哀和蒼涼。
紅捻心中一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便低頭問道:“師尊,那現在該作如何的打算呢?”
空念師太長嘆一聲說道:“此人倘若復活成功,必能興我玉女峰。而眼下我玉女峰一盤散沙,只得仰仗她的拂照。所以,紅捻,務必立刻趕往大漠蒼雷派,帶上崑崙鏡,助此人醒來。”
紅捻猶豫了一下,還是響亮地答了一句:“是!師尊!”
“好徒兒,去吧。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空念師太親自扶起了紅捻,目光深邃而悠遠,彷彿看到了玉女峰萬里揚沙風起雲湧復興的那一日。
“是。徒兒這就去!”紅捻謝過了空念師太厚愛後,便轉身離去,前往了茫茫大漠的方向。
空念師太望著紅捻遠去的方向,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也許,連她都不明白,這番紅捻此去,到底是福?還是禍?
罷了,一切看天意吧。
晴空中掠過了幾隻翱翔的雄鷹,在玉女峰神女石旁盤旋了好久,啼命出喋血的長鳴,久久不曾離去。
時間回到昨夜廝殺的夜晚,一片混戰的狼藉之後,她解開了絕殺的穴道,兩人隔著一丈的距離,就這麼幹站著。
最後,還是皇甫傾嵐打破了這個死一般的沉默,緩緩地說道:“絕殺,你為何落入了他們之手?”
絕殺的修為皇甫傾嵐還是清楚的,且不說在她之上至少也不至於落入他人之手,除非,是出了什麼事。
讓皇甫傾嵐沒有意料到的是,絕殺輕輕地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那時候,我在想你,自然,分了神。”
說完,絕殺便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皇甫傾嵐一眼,唯有躊躇地看著地面地黃沙,覺得自己冒昧了皇甫傾嵐。
皇甫傾嵐初聽到絕殺講這樣的話,自是心中一軟一陣詫異,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絕殺,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愛的人是誰。”
“是的。主人。絕殺知道。”絕殺的語氣裡聽不到感情,低埋著的頭,亦看不真切表情。
“我不想讓你難怪。我一直幫你當親人看待。在我看來,你便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如今,我卻不能將你留在身邊了。你可知道?”皇甫傾嵐的話裡惆悵滿腹,縱她能傾國傾城修為卓絕,對這兒女私情,卻是不擅長的。
“我知道,主人,我再也不會給您添亂了。”絕殺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哀憐地乞求著皇甫傾嵐的原諒。
皇甫傾嵐深深地看了絕殺一眼,她豈有不知道絕殺只是想呆在她身邊而已?這樣的他,她實在狠不下心來再次趕他走。
終究,皇甫傾嵐還是低低地說了一句:“絕殺,去聖主殿調理內息吧。我這兒,還有事情要處理一下。一會兒我來看你。”
絕殺立馬抬起了頭,眼中的欣喜比星辰還要耀眼,歡喜的神色立馬染上了雙頰,只聽得他一聲喜出望外的“是!”便一步三回頭地往聖主殿去了。
皇甫傾嵐看著絕殺走遠了,才又將目光投向了魂窟洞的方向那裡,有她皇甫傾嵐一輩子深愛的男人,而他,卻對她不屑一顧。
那裡,也有她最恨的情敵,想必活不過今晚了。也許,她死了,一切便會好起來,她也會重新得到莫天的愛吧。
兀自蒼穹,星空縹緲,到底,誰是誰的是是非非?
魂窟洞的內洞裡,趙合歡和凌淵相擁著落到地面,一陣生疼。
內洞裡沒有任何光線,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凌淵“唰”的一下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這才看清了洞內的情況。
只見洞內四面都是金銅做的龍頭,長大著血盆大口,不知其中會噴出什麼。再往前,更有一團黑色的煙霧,將整個內洞隔成了兩半,不知煙霧其中是什麼。更為不妙的是,他們所站的地面,被分割成了大小均一顏色一般無二的小塊,很顯然,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貿然前去,只怕是機關重重。
“凌淵,這裡是哪裡?”趙合歡顯然也看出了這洞內的危險,忍著摔落下來的傷痛,問著凌淵。
凌淵見趙合歡的左手被擦破了,連忙抓過了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了金瘡藥灑在了上面,見血有所收斂才從身上撕下了一塊布後給包紮了起來,這才放心地將她的手放回了原處。
整個過程細心又細緻,就怕弄疼了趙合歡。同時,他帥氣的緊張的神情,也落在了趙合歡的眼眸裡,一絲溫暖的感動油然而來,只聽得她低低地說了一聲:“這點兒小傷,不礙事的。”
凌淵知她是不好意思了,雖處囫圇心中卻樂成了花,壞笑著說道:“對我來說,你哪怕只是破了個皮,我也會緊張上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合歡,你知道嗎?”